晚九点,一个男人独自走进急诊科,说他不小心把笔帽吞进去了。
舒安只是实习医生,没有动用抢救室的资格,赶紧让护士去喊消化外科的值班医生。
消化外科的医生将人带到诊疗室,给他做胃镜检查。试了几次,男人干呕得厉害,检查管伸不进去。无奈下,医生给他换成了麻醉胃镜。
一个小时后,手术完成,医生顺利取出那个半指长的笔帽。
市一院的床位紧张,像这样的小手术一般不给安排住院。
男人被推回急诊科的临时病房,根据医生交代,待麻醉剂效力过了,再做一次常规检查就可以办理出院。
舒安看那人拧着眉,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她手边没其他要负责的病人,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去打来盆热水,绞了条热毛巾给他擦脸。
温湿的毛巾敷在体表,男人眉毛稍展,渐渐安静下来。
到了后半夜,麻醉剂的药效过了。
护士去诊室通知舒安,“小舒医生,那个病人好像是醒了。”
男人半坐在病床上摇头晃脑的,眼神迷离,醒了但没完全清醒。
舒安问了他一些问题,倒也答上来了。
她点点头,“应该没问题。你再休息一下办出院?还是让家属来接?”
男人眯着眼,含含糊糊地说:“给我家打电话,号码是……”
舒安应声,让护士去问诊台打电话。
电话挂了没多久,院子外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值班室的玻璃窗上闪过两道白影。
紧接着诊室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和问询声。
舒安走出来向家属说明了情况,并且捏着男人入院时填写的资料和对方仔细核对。
男人叫林建业,二十八岁,住在福城市中心。
赶来的家属对答如流。
舒安点点头,“行。那你们签名、缴费后,就可以走了。”
—
林建业回家后,足足睡了七八个钟头,脑袋才完全从混沌的状态里醒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住院单,可惜上面的签名全是那个消化科医生的。
林建业坐在书桌前,捂着脑袋不断回想,因为麻醉剂,他睡得昏昏沉沉的,只是隐约记得有个女生帮他擦了脸和手,还安慰他没事了。虽然记不清那人的模样,可她温柔的话语和声音却仍缠绕在心间,现在想来仍是觉得温暖。
林建业的表哥是市一院的副院长。
他通过表哥拿到了急诊科的值班名单。
他盯着那个陌生的名字喃喃:“田雨薇?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