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骨疼,睡梦之中总感觉有一道阴邪的眼神盯紧自己,弄得宋然忍不住快速睁眼。
结果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细长的,红丝包裹黑瞳的眼睛,边上的面具泛着幽幽冷光。
宋然脸色骤变,赶紧起来。
结果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龙床上。
而某位暴君,正单手撑着削瘦的下巴,姿态慵懒地半躺在梨花椅上。
他身上已经不再穿着昨日的龙袍了,而是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里衣,衣襟早已经松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肌肤,狰狞的血痕从脖子划到腹部。
一看就是昨夜受的伤。
但是暴君也不着急,而是大大咧咧地敞开着衣服。
从宋然这个角度看过去,竟觉得这个暴君应是个模样好看的人。
不,不可能!
她肯定是眼花了。
在来前,结夕可是说了,因一场大火,暴君的脸已经被烧毁了,所以这多年来他才用面具示人。
如此,他的脸怎么会好看呢!
“没死啊。”司邪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似庆幸又是失望。
被热水滋润过的嗓音,沙哑、像是一把钩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向宋然袭击而来。
宋然马上垂眸,快速从龙床上下来。
“奴才谢陛下饶命。”
从昨夜到今日,她还活着,证明这个暴君真的暂时不打算杀她了。
余光又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衣服破破烂烂的,但是没有扯开的痕迹。
还好,女子的身份也没有暴露。
“昨夜你救了朕,要什么赏赐?”司邪凉淡抬眸,诡谲的眼神就这样盯着宋然苍白的小脸。
“为皇上分忧,是奴才应尽的职责,奴才不敢邀功。”
“砰”的一声,宋然就重重跪下了。
那个力度,她都感觉自己膝盖的骨头要断了,脸色也有几分扭曲。
又是奴才,又是下跪的!好得很啊,一个仙子被逼成这样,她也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奇葩了。
“竟这般衷心?”司邪那双红眸闪烁着诡异的幽光,语气听不出到底是相信宋然的话,还是不相信。
“皇上,太后宫里来了。太后说,皇上您政务繁忙,后宫这点琐事就不该烦扰您了,故而想把宋然小公公给带回去调教。她还说,让您放心,宋然公公是您的人,她不会杀了他,只是调教而已。”
这个时候,德泰公公出现在司邪的身后,诚惶诚恐地汇报情况。
简而言之,就是太后宁如安,是不可能放过宋然的。
说是调教,只怕到时候送回来的就是一具半残的躯体罢了。
宋然僵着身子,默不作声。
她在赌,赌自己对暴君还有用处,他不会把她给抛弃。
不知道隔了多久,司邪终于把茶杯给放下了,他气息冷矜,面具犹如被一层薄冰覆上一样。
他睨着宋然,然后似笑非笑地说:“朕这里,不养废物。”
我可以给你治病!宋然心中的火苗燃烧起。
不过,当她对上司邪那冷淡如汪洋的眼神的时候,她的心微微一沉。
她明白了,暴君好似不愿意暴露他身上有多种毒的事情。
所以,她若想光明正大留下来,还需要别的能入得了他眼的能耐,以此掩人耳目吗?
“朕的寝宫门前,有一颗百年大树,朕依稀记得,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它是如此的旺盛,现在……居然树叶枯黄,真是让人不痛快啊。半个月,朕要看到它重新长出新叶子,若不然,你死。”
司邪的指腹轻轻敲了敲茶杯,然后用指尖指着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