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宋识附耳,轻声将自己的打算说与她。
尧棠眼神一亮。“想来他如今去了鹤疆找祝琴瑶。” 尧棠摸到手腕上的流光,豁然开朗道:“找他…倒也不难。”
尧棠褪下流光,取一颗珠子用灵力使其悬浮于空中,挥手白色光刃将珠子斩开。
“诶呦!” 随着被碎裂的珠子应声落地的,还有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过须臾,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尧棠的面前。不是此前便见过的缘机星君,又是哪位?
尧棠知道,这串流光,是缘机星君为了给华羲在凡间傍身用的。便猜到,倘若出了危险,流光与缘机星君之间定会有感应,以便及时援手。是以刚刚她着意将流光的一颗珠子以灵力震碎,引缘机现身。
缘机星君匆匆赶来,站稳定神一看。“女君?流光…怎么会在女君这里?”
尧棠所猜不假,缘机星君此前分了一缕神识到流光之中。以便华羲遇到危险时,及时支援。毕竟…天族就这一根独苗。
“华羲欠我个人情,便将这串流光给我了。” 尧棠知眼前的缘机星君身处两千年前,并不知此后发生了什么,也不欲多做解释。开门见山道:“你可有办法联络到华羲?”
“不知女君…找太子殿下何事啊?” 缘机星君亦是天族中人,自然与华羲有独有的传音方法。
“自然是有要紧事。” 如今诸事未定,她亦是拿不准缘机星君的立场,到底是不是站在如今的天君无凡一边。
缘机星君双手交握,灵力引渡间,一片红色凤凰尾羽出现在手中。“去吧。” 那羽毛随着缘机星君话音落地,消失不见。
“女君若无别事,小神告退了。” 临走前偷瞄了一眼尧棠身旁的宋识,踌躇须臾间,又道:“魔尊。” 三界五荒谁人不知,这尊杀神是个疯的。如今他虽是凡人,还是小心些为上。
尧棠见缘机星君的神色有趣,又想到此前是他帮自己确认了宋识便是苌元转世。
“等等。”叫住了正欲离开的缘机星君。覆手拿出玉紫此前给她的山泉族圣物招魂珠,交到缘机星君手里,道:“这东西,于你或许有用。今生…与她或许能修得圆满。”
缘机星君一怔,接过招魂珠,心下思忖几番,便知尧棠的意思。“多谢女君。”
缘机星君离开后,宋识拿起桌上的流光,端详半晌,问道:“这串珠子还有何用处?”
“流光无需灵力驱使,亦可在所佩者周身形成一道保护屏障,凡人亦用得。”
宋识听罢,将流光套回她手腕。眉心微蹙,旋即又从怀里拿出一支白玉镯。执起她的另一只手,小心待在了手腕上。
“你吃醋啦?” 尧棠睫毛弯弯,眼中带着暧昧笑意。
“是。我吃醋了。” 宋识坦荡回望她,手指摩挲着她的皓腕。“这是我母亲的遗物,留给我的妻子的。”
尧棠垫脚,在他脸颊一吻,满意地看着他耳尖微红。抬手摘下流光,将它放在了妆匣里。“便是上古至宝,亦不及你送我的半分珍贵。”
这厢,华羲哪里知道自己的宝贝已然被人束之高阁。身在鹤疆国,已然在祝府的门前站了两个时辰了。
难就难在,他犹豫今生要以什么身份与她相见。若是直接告诉她,自己是月迟国的太子,会不会吓到她?若是又想前世那般,牵扯出许多国仇家恨重蹈前世的覆辙。
若是暂且伪装成寻常人,贸然表白心意,会不会被她当作登徒子?
满心想着的都是他在月老的话本子里,看过的许多才子佳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桥段。
前世,她性子婉柔,最喜诗词歌赋…不如…
祝府后院里,一袭淡紫色软烟罗的秀美女子正侧卧在树下的小榻上,手里捧着一本诗集。
两弯清淡远山眉,似蹙非蹙;一双含媚上吊桃花眼,含□□说还休。面色微带病气苍白之感,与周身气质更添娇怯,我见犹怜。
这张面孔乍看之时,与尧棠像了九分。可随她动作之间,二人的气韵差异登时立现。眼前人如三春弱柳,尧棠若仲夏国色;眼前人似山间愁云,尧棠恰如云端高阳。眼前人静时如姣花照水,尧棠宜喜宜嗔万种风情。
“小姐。” 小丫鬟拿了披风来,罩在祝琴瑶身上。“初秋风强,小姐进屋罢。”
祝琴瑶拢了拢披风,只是笑却不言语。看着墙外天空半晌,喃喃道:“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