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记得自己在凡间历劫时曾经见过华羲,是她因忘情诀遗忘了什么事,还是说…因为用乾坤镜穿越到两千年前,这个时空里的人和事,因为她的到来,一切都被扰乱了。
如今华羲在凡间的身份是月迟国的太子,至少证明了,宋识…的确不是华羲的转世。
尧棠心乱如麻,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怔住。
“月迟国崇墨,见过九殿下。” 鞠手行了一客礼,崇墨看着传言中金尊玉贵的施泽国九公主。见她并未回礼,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微笑化解尴尬道:“可是我面上不洁,惊了殿下?”
尧棠回过神来,见他神态自若,想是并无神域记忆。还礼道:“是落瑶失礼,太子莫怪。”
“小九今日怏怏的,怕是在宫外疯了一天玩累了。” 施泽国君见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便说:“今日罢了,明日宫宴后,同你七哥一起带着月迟国太子在我京都逛一逛,见识一下我施泽民风。”
“女儿知道了。”
“九殿下留步。” 尧棠刚出了御书房,便被身后的人叫住。
“太子何事叫我?” 尧棠心里乱得很,还未考量好,到底是靠近他查清祝琴瑶在内的前尘种种。还是敬而远之,只找到苌元的魂魄,不再理会华羲。
如今的崇墨倒是端得一方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模样,与华羲全然不同。“只是想问殿下,方才看着我那般凝神。你我…之前可是有见过?”
“说笑了,我自幼长在皇城里,与太子并未见过。” 语气一顿,试探道:“不过是太子与我一故人肖像罢了,一时走神。”
“原来如此。” 崇墨也不追究,瞧着她脸色不好,说:“九殿下若是身子不适,明日只让七皇子随我在京都随意走走,也是使得的。”
尧棠看着他如今的样子,想起了中忘情那段日子,华羲亦是如这般端方如玉的公子,只是后来为了祝琴瑶失踪,才变了本性。
若是,她借这次在凡间的机会,将祝琴瑶的事情查清。那之后的天魔大战,是不是便可以避免了。
心下几个来回已然下了决定,对崇墨道:“若是我推辞,岂不是显得施泽待客之礼不周。”
崇墨是看出她此前兴致缺缺,有所躲避,便给了她台阶。见她此时这样说,也不再客气。“如此,明日便有劳九殿下了。”
次日朝会之上,当众宣读了九公主程落瑶与今科状元宋识的赐婚圣旨,来年春日完婚。一并颁发的还有宋识领正四品翰林院学士官职的聘书。
新科状元入朝便领了翰林院头把交椅的位置,不日还要尚嫡公主为妻,当真是一时风头无两。
后宫女使来宣旨时,尧棠正在梳妆为午时的太后千秋宫宴做准备。
昨晚一宿未眠,如今凡间诸事显然与她历劫时不一样,既然如此她只好见招拆招,也不必全然按照之前的记忆行事。
她本想找机会与宋识说解除婚约,这样没了她的连累宋识方能平安一世。何况她如今心里有了苌元,实在不愿再与他人缔结婚约。而且,没了婚约束缚,她也好方便去找苌元的魂魄。
没想到赐婚圣旨下的这样快。
苌元乃魔域君主,父神座下。按照轮回缘法来说,他的魂魄纵是下凡也不会是寻常□□凡胎,是以今日太后千秋,所到之人皆是当世权贵,或许能找到苌元的转世。
她觉得如今便是如同大海捞针般,不知苌元的魂魄是转世为人,抑或是还只是魂魄游离在凡间。
“祝贺九殿下得遇佳婿…” 才到明月殿,便有官家女眷围上来对她道喜。
尧棠一一应下答谢后便落座,暗暗使出灵力探查。
“殿下今日未戴玉钗。”宋识嗓音若山间清风拂过,不远不近端坐在她身侧。细看她柳眉微蹙,问道:“这两日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殿下可愿与我说说?”
尧棠这才想起来,昨日答应了他今天要戴玉钗的。“抱歉,是我忘了。”
她与自己自前年在灯节相遇定情,到如今已有二年。何曾有过这般,心不在焉又疏离的模样。刚要开口:“殿下…”
“九殿下。” 崇墨走来与尧棠一礼,又道:“日入时分,在宫门口与殿下不见不散。”
尧棠颔首。
崇墨端详宋识半晌,道:“状元郎果真青年才俊,与九殿下甚是相配。”
宋识不着痕迹挡在尧棠身前,对崇墨道:“多谢,宴会要开始了,太子请吧。”抬手将他引到了上方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