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棠与苌元二人紧随其后到了山顶,见唐借如今已然被恶鬼围住。却不上前,只到树上坐好,作壁上观,对着下首焦头烂额的唐借道:“应付不来记得叫我。”
唐借看着不远处悠闲的二人一眼,亦是毫不客气,飞身而来,将战场转移到了她二人身旁。
尧棠见苌元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撇嘴道:“我没带法器。”
苌元将自己的法器长庚扇给她,行云流水间又倚着树枝躺了下来,只是目光灼灼看着她道:“多谢女君护我。”
尧棠失笑,只觉得魔尊这副小女儿情态十分难得,接过他手里的长庚扇,飞身凌空于众恶鬼之上。扇骨一展,青色灵力呈半圆状倾泻而下,向恶鬼袭去。
恶鬼本是三界之中的怨气化作,沾到尧棠的至纯灵力瞬间被消弭。旁观的苌元看她灵力仍是天青色,不由一怔。
神域中人,无论神阶神格,堕仙之后的灵力皆会失去至精至纯之力,化为黑色。可她明明已经堕仙,为何灵力却还是至纯天青之色?
变故不过须臾之间,一柄银以万钧之力向尧棠后心袭来,尧棠被前方鬼众牵制,躲闪不及,正倾身打算躲开要害,生生受住这一剑。苌元闪身到她身侧,在剑端距她心口不过毫厘之处,以双指夹住,银剑仍是未停攻势,却再难前进半分。
苌元目光一凛,驱动灵力竟将剑头生生掉了方向,卸下指尖力道,又添灵力将那银剑打会来处,势不可挡。
‘哧’不见来人,只听剑锋入肉之声。苌元并未理会,只转头问道:“可有伤到?” 见她无恙,挥手掌风所到之处,外方鬼众皆四散逃去。
唐借此时亦是收拾好了与之纠缠的恶鬼,问道:“方才是何人?”
“我见那银剑像是水性法器,” 尧棠思忖,环顾见恶鬼攻势暂停,对唐借道:“你快些去取肉芝。”
唐借却不动,目光灼灼看向她,说:“那肉芝如今不过才两千年,要长成还需三千年。” 沉吟半晌,坚决道:“我以灵力将它催熟…迟些,还需你将我送回凡间去见她。”
“你疯了不成!” 尧棠大惊,“你强行催熟,要三千年神寿为代价。何况肉芝乃三界至灵之物,你这般乃事逆天而行,定遭反噬,倒是怕你连命都没了!”
唐借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状似云淡风轻道:“我与她分食肉芝,便可一同在这世上活上千年,再共赴鸿蒙,岂不快意。”
尧棠还欲再拦,苌元拉住她,“便是寿与天齐,没了相爱之人,不过是混沌空耗。” 安慰道:“如今这般,是成全了他。你不在那千年,我亦是如此想法。”
“多谢!” 唐借对苌元道。随后便将周身灵力聚拢,源源不断输送至近前的肉芝之中。唐借容貌虽未大改,可满头长发渐渐变白,待他将三千年神寿悉数赋予那肉芝之时,整个人已是若风中残絮。
尧棠上前接住他,取出瞿如内丹,以灵力驱动,嵌入唐借额间,定住他魂魄。
“走吧!” 唐借虽是形容虚弱,却神采奕奕,笑道:“带我去见她。”
二人带着唐借到了凡间一处僻静民居前,屋内暖光莹莹。唐借屋内走去,忽而又回头对尧棠道:“你可有法子将我这华发染黑,我怕她见了担忧。”
尧棠既心酸又是为他高兴,抬手一挥,唐借便又回到了之前公子如玉的清俊模样。
“走吧,”苌元抬手拭去她面上的薄泪,道:“千年不见,你如今眼泪多得怕是要将我魔域都淹了。”
尧棠破涕而笑,拉住他转了一圈,二人便换下了神域的华服。
苌元一身淡蓝镶边水缎长袍,长身玉立、面若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