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和白日里燃尽所有的丝绢后一样,苏墨握住姜芜的手,看向其被针尖扎过数下的食指,将其含住细细吮吸,温软舌头裹住微红的指腹。
宛如在对待一个心中挚爱珍宝,不忍见其受伤的模样。
一番云雨过后,姜芜只觉身子疲软,没有力气抽回手,索性轻轻闭上眼帘。
“我知道你没睡。”
头顶上方,响起苏墨的声音。
紧接着,他又将她拥入了怀中,长臂一伸时,就将她完全给圈住在。
此时的肌肤相亲和做那事的相亲,到底其意味不一样了。
姜芜睁了眼,望着床顶上的层层幔帐,“公子,我要回去了。”
苏墨低沉嗓音里带了丝莫名的不该属于他们俩之间的缱绻,他道:“今日你不用回去。”
姜芜仍还是双眼失焦般地望着幔帐,平静道:“叫人瞧见了,终究是不好。”
她话一落,横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立地不带一丝眷恋停留地收了回去,干脆又决绝,好似与方才和她说话时的那道嗓音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人。
姜芜起身,捡起掉落在床榻下的衣衫,一件一件地穿在身上,遮住胸前和手臂上的点点红印。长发披在脑后,只随意地挽了个髻,脖颈后有几缕发丝未一同挽上,就垂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一飘一飘的。
静谧夜晚里,除了未关紧轩窗那处透进来的一方清冷月色,就唯余床边她穿衣时所发出细微沙沙声。
“吱呀”一声,姜芜小心推开门,再“吱呀”一声的关上,自起身,到退出了房外,整个过程,从未往床边的方向再看过一眼。
她自也不知道床上那人又该是如何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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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回去,除了侯府前厅那里传来点点热闹喧声,是一些下人还在为世子爷苏承年的婚事准备着,其他的地方,皆已是完全静下。
走在弯弯绕绕的长廊下,都能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姜芜刚回到众下人所住的后院,迎面碰上两三位一起在侯府里做事的丫鬟。
因她平时不怎的记她人名字,她又有些脸盲,不记得她们到底是谁,再加上苏墨曾让人不许与她多说话,现下与别人碰上了面,姜芜也只是微微埋了埋头,想着往旁的路走过便是。
姜芜刚一要走远了,却忽地听见身后的那几人传来了说话声。
“她就是在三公子院子里做事的那个?”
“听说三公子对她终究是不一样的?怎么不一样?是爬床吗?”
“你可得说小声点,万一人听到了,跑到三公子那处吹枕边风去了怎么办?不想活了你?”
“这有什么?我们是在世子爷那里做事的,再怎么,三公子还能来找世子爷问话不成?而且,三公子听不听她的枕边风都还不一定呢。”
“也是,平时看起来三公子对她挺厌恶的,听说今日还罚她当众绣帕子来着呢,绣完后啊又还一把火都给烧了,这不明摆着折腾羞辱人吗?”
……
许是这会儿时辰已晚,四周又没有什么人,那两三位丫鬟们阴阳怪气地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就生怕走在前头的姜芜听不到似的。
甚至其中一位还故意捂着嘴笑起来,打量起姜芜的眼神自也加了十足的不屑与嘲讽。
“小声点,小声点,万一人当真听到了怎么办?”
“这有什么?我就还怕她听不到呢。人啊,这脸皮子可以厚,但是决不能不要,妄想着爬主子床的丫鬟能是什么好货色。”
“就是,难不成是想着一朝飞枝头吗?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