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太医要看每日的食谱和药渣,柳儿的确出去帮她寻过,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什么。
“奴婢当时是出去帮夫人寻食谱,并未见过这厨娘。”柳儿连忙道。
“当时柳儿身旁可有别的侍女跟随?”青黎问道。
柳儿听了这话,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她此时正匍匐在广阳侯夫人的脚边,侯夫人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动。
这样明显的举动,让侯夫人再也无法忽视。
她对一旁的下人道:“当时是杏儿和她一起进来的,去把杏儿叫来。”
没过多久,杏儿走进了大厅,她回道:“柳儿当时的确是奴婢一同去拿食谱的,但那时,柳儿说她想要入恭,便让我在那等了她一会儿,我大概等了她五分钟,便和她一起将食谱给了太医。”
这么看来,柳儿的确有这个时间能将乌头交给厨娘。
其实就柳儿如今的这幅心惊胆战的模样,同认罪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但侯夫人毕竟与她感情深厚,总要见了棺材才落泪。
“当时柳儿让你埋乌头,是何时?”青黎问厨娘。
“大概是巳时一刻。”
“杏儿,当时柳儿入恭的时辰,你可还记得?”
“当时因为夫人和太医都在等着,我特地看了一眼日晷,也是巳时一刻。”
此话一出,柳儿再也没有办法伪装下去,长时间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利剑让她险些崩溃。
“夫人,奴婢该死,奴婢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奴婢无颜面对夫人。”柳儿跪坐在地上,默默落泪。
她语气平缓,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在等着自己的死期而已。
“当真是你。”侯夫人满脸的不可置疑,指着柳儿的手指,都开始微微发抖起来。
若说方才厨娘陷害她,她只是感到愤怒,但如今换成柳儿,她却感觉到阵阵惊悚与心寒。
一个日日夜夜陪着自己,与自己谈话聊天之人,竟然在暗处每日每日地往自己吃食里投毒。
“你为何要这么做?”
柳儿抬手拭掉脸上的泪痕,“一年前,有人挟持了奴婢的父兄,硬逼着奴婢这样做的。”
说到此处,柳儿那原本灰暗的眼睛中又多了一丝神采,她猛然跪坐起来,磕头哀求道:“求夫人留我父兄一条性命,柳儿背弃夫人,罪该万死,可我的父兄是无辜的。”
“柳儿被人胁迫,在父兄与夫人之间,选择了父兄,本已无颜再要求夫人什么,但夫人,柳儿跟了您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柳儿也是尽心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