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好不容易坐在到了林风旁边,终于可以在其他侍卫面前大大出一回风头,正志得意满之时听到有人要他让出座位,这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他探出头试图分辩道:“这位子是我的。”
对面不肯承认:“你能叫得它答应么?”
阿贵反驳:“那你能叫得它答应么?”
“我坐在那里能请教夏专员关于革命的大道理,你坐在那里能做什么?”
“我,我。”阿贵的癞疮疤似乎亮了起来,“你能请教的,我自然也能请教夏专员关于那个啥的大道理。”
他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只会引起一船人的哄笑。
“哈哈哈哈哈,阿贵今天懂得革命啦。”
“他的革命该不是要什么就是什么,喜欢谁就是谁吧?”
“不不不,我看是,锵令锵——”
“我手持钢鞭将你打,打死你这个活王八——”
亲卫队里谁不知道阿贵的斤两,拿他取笑起来,他无非反击一些夹七夹八的胡话。什么“老子被儿子打了”,什么“你们还不配”之类,使得船篷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笑着笑着,那船上又催将起来:“阿贵,你拿起笔连圈都画不圆,装什么做学问的,赶紧跳过来给人家腾位置。”
“胡说,我明明画得圆着呢。”阿贵一边说着一边用不知从哪来找来的短木棍,蘸着水在篾棚上比划。只是鸿毛般轻重的木棍捏在阿贵的手里,仿佛重如万斤,而且不单沉重还不听话,刚刚一抖一抖的几乎要合缝,却又向外一耸,画成瓜子的模样。
船上众人齐齐摇头:“不圆,不圆,画得像个Q字。”
阿贵大概自己也看着不怎么圆,索性一赌气用木棍在圆圈上打了数个叉叉:“孙子才画的很圆呢。”
这一句“孙子”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进去,船上的人们顿时不答应了。
“阿贵,你又嘴臭了。”
“阿贵,你的骨头痒了么?”
“阿贵,你简直是我们的耻辱。”
“阿贵,你再胡搅蛮缠的话,小心今晚让你睡尿桶边上。”
这一句句话说出来犹如迎面打来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直把阿贵的脑袋捶进了乌篷船内。他缩着头,瞳孔里闪烁着畏惧之色,嘴上却不肯失败得低声嘟囔了一句:“妈妈的,爷爷又要给宝贝孙儿们让坐了。”
说罢他就垂头丧气的直起身子,准备跳到对面的船上,但还没迈开腿,横空出现一根竹杖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急着走?”林风不悦地扫了一眼对面船上的手下,然后对阿贵问道,“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
“哈?”阿贵愣了一下,“您这是在叫我?”
“不是你要向我问问题么?”林风指着对面的乌篷船,“做事总要讲究先来后到,既然是你先来的,那就许你先提问一个问题吧。”
阿贵指了指自己鼻子:“我可以问?”
林风点点头:“只要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船上的众人听得耳中,不敢说林风的不是,只是对着阿贵指指点点:“专员就是心善惯着他,那个傻帽能问些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许是专员旅途无聊,拿他寻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