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受了委屈,又见乳母被拖走,忙跑回慈宁宫去找她的母亲,这边丽妃才把沁柔从地上搀扶起来,就见魏锡跑来说:“娘,他们把乳娘带走了,他们还又打我。”
丽妃身边的彩碧跟了进来,道明了缘故,长公主听说自己的婢女被皇后驱逐出宫更永世不得入京,登时气得脸色发紫,拽着他的儿子,唬得魏锡哇哇乱叫,气急败坏地就冲去追赶太后和金络。
这边远远就听见孩子的喊叫声,太后驻足一看,见沁柔风风火火地冲来,她对金络道:“这个沁柔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此刻沁柔已经冲到了面前,也不知是自小丧母没有人教养,还是后来在京城那些年养成的怪脾气,真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一开口果然还是那句金络没听过,但李嬷嬷一众人已经听得耳朵生茧的话,她哭着问太后:“若不是我娘走得早,若不是我弟弟没了,如今谁敢欺负我孤儿寡母。
太后,我娘当初对你多好,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你都忘了吗?现在要把我的奴才驱逐出去,你怎么不把我也连带着驱逐出去?”
金络对身旁的人道:“既然长公主由此请求,你们带长公主离宫吧。”
一时间四下顿时静了,沁柔直愣愣地看着金络,一转身,竟抱着太后的裙摆哭道:“我娘若知道我现在这么惨,一定会死不瞑目的,太后,你不能对不起我娘……”
只因慈宁宫里闹得不消停,早有人把话送去听风阁,韩扉向来是不忍这个姐姐的,可是拗不过母亲心软,而过去哭闹几番满足她的要求,不论如何总是要走的,但这一次,怕是缠上了甩也甩不掉。
如今,他不能再容忍这个姐姐在宫里作威作福,这会子正往慈宁宫赶来,远远就看到母亲和金络在那边,而那熟悉的令人讨厌的身影,正缠在母亲脚下。
“皇上!”海寿惊呼了一声,而韩扉已经看到了,凤澜殿的人正动手把纠缠太后的人拖开,那沁柔长公主疯了似的扑腾着,哭声都传过来了。
这边太后被惊得一愣一愣的,拉着金络说:“皇后,算了吧,她好歹也是皇上的姐姐,闹得这么难看,也给皇上丢脸不是?”
“放开我!”沁柔呵斥着宫人,总算挣脱了束缚,她仪容不整面色狰狞,冲上来就对太后说,“你这就下旨把我赶出去,下旨把我赶出去,让我带着旨意去父皇母后的灵前哭一场,看看他们,还能不能保佑你和你儿子坐稳这江山。
不过是乱臣贼子而已,还真把自己……”
“啪”的一声重响,比刚才那乳母打翠云的力道大多了,谁也没想到,一贯优雅的皇后,在凤澜殿中与世无争,竟然出手一巴掌打在了沁柔长公主的脸上。
韩扉倏然停下了脚步。
沁柔捂着脸,而宫人们似乎怕她会对皇后动手,已将太后和皇后护在身后,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抬头看到韩扉走来,立刻拉着自己的儿子往地上一坐,哭她死去的丈夫,哭她早逝的爹娘。
“把她的嘴堵上。”金络冷然出声,唬得宫人们都呆了呆,一个宫女把自己的帕子递给边上的太监,那几人才豁出去了,上去扭了长公主,结结实实地堵上了她的嘴,索性把手脚也捆上了。
受惊的人死命地扑腾着,太后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韩扉已经走来,金络周正地向他行礼,而故意晚些赶来的丽妃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也没想到皇帝会来,悄悄跟在太后身后,一并向皇帝行礼。
地上的人还扑腾着,宫里的人无不觉得新鲜,这么多年了,沁柔长公主哪次不是闹腾一番后,得意洋洋地满载而归,还是头一回见她吃瘪。
“扉儿,你看这事?”太后还是忧心忡忡。
但金络却没在乎这一抹笑容,转过身淡淡地说:“请皇上下旨,不许沁柔长公主再进宫。”
韩扉面脸冰霜,“就依皇后的,刚才你说朕是乱臣贼子,只这一句话,就是死罪,将她带下去!”
然后,金络转身去搀扶太后,温和地说:“母后,我们去华清池边上走走。”
太后和金络到了华清池边,也不去管沁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