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举人也跪下了,“史员外,在下是读书人,明年就参加会试,被这贱货引诱,一时猪油蒙心,恳请史员外放在下一条生路。”
史员外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个时候反悔可是晚了。怎么处置,那是官府的事,你们求我作甚?”
他仰头看了看阳光,病恹恹的样子散去了不少,“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其实不然呐!”
吴举人知道自己完了,怨毒地看了秦禛一眼,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捕快们把三个犯人捆起来,在上房、厢房倒座房搜了搜,很快就从上房西次间抱出了两只布袋子。
大赵把其中一只放在史员外面前,美滋滋地说道:“果然找到了。”
史员外打开看了看,“阿弥陀佛,还真是找回来了。”他朝周智等捕快团团作揖,从里面取出几只金簪,“诸位兄弟辛苦了,这些首饰一人挑一样吧。”
大赵眼睛一亮,“当真?”
史员外道:“真得不能再真。”
大赵看看周智,周智笑了笑,率先拿出一样,其他四个捕快一拥而上。
“姑娘好手段。”史员外从另一个口袋中找出几只镶嵌红宝的金首饰,“在下史旭成,不胜感激。”
琉璃快言快语,“史员外,我家姑娘不要东西,只想租你家铺子。”
秦禛颔首,“史员外租吗?”
“租租租!”史旭成一叠声地应了,“三年五百两,如何?”
秦禛笑道:“成交!”
……
在玉福银楼签了租赁文书,约定好付款时间,秦禛主仆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才走没几步,就见程氏身边的陈妈妈小碎步迎了过来,“姑娘啊姑娘,快快快,赶快回家。”
秦禛心里咯噔一下,“家里出事了?”
“没有没有。”程妈妈跑急了,呼哧呼哧直喘气。
秦禛松一口气,“那我就不急了。”
程妈妈道:“急,怎么不急?皇上给姑娘赐婚了,家里已经摆好香案,就等姑娘接旨了。”
秦禛听见自己的脑子“嗡”的响了一声,暗道,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那昭王明明很讨厌她的啊!
……
大明宫,含元殿。
建宁帝抱歉地看着气急败坏的胞弟,“十三弟这么不喜欢秦二吗?”
昭王冷着脸坐在圆凳上,“臣以为,臣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建宁帝笑眯眯地说道:“说清楚什么了,不就是想娶美人儿么?朕的皇后也是一般人嘛,但朕的妃子们都很美。只要你成了亲,想要多少美人,朕就给多少。”
他叫景襄炎,景缃之的“缃”是他登基后改的。
“皇兄!”昭王好看的一张脸因为生气变得皱巴巴的,“臣就出去几天而已,就不能等臣回来再说吗?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他诚恳地看着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然而,那双与他眼型极为相似的桃花眼里,同样雾气氤氲,根本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建宁帝道:“朕绝不是因为秦家分了家,只是觉得你太独了,抗拒婚事,就擅自替你做了决定。你要是不喜欢秦二,朕可以再下一道圣旨,把这桩婚事废了。”
“秦家分家了?”景缃之有些意外,随即又道,“臣确实非常不喜欢她,但就像皇兄说的,让臣喜欢的女人也没有几个,就她吧,娶谁不是娶呢?”
建宁帝摇摇头,“朕可不是让你随便娶的。文清大长公主说,总共五个女孩子,除秦二和郑四不怕你,其他几个看都不敢看你。考虑到辈分问题,朕就替你选了秦二。”他站了起来,走到玻璃窗前,“夫妻之间,若是形同猫鼠,还有什么趣味呢?十三弟以为如何?”
景缃之也站了起来,“皇兄觉得斗得乌眼鸡似的才有意思?”
“哈哈哈……”建宁大笑起来,“别人朕不知道,但朕对自家亲弟弟还是有所了解的。”
“我喜欢斗鸡吗?”景缃之自问一句,他这几年太忙,一直打打杀杀的,没顾上婚姻大事,除了要美人之外,从未想过到底要娶个什么样的女子。
建宁在他细嫩的脸上捏了捏,“难道朕还不了解自家小弟?”他比景缃之大八岁,在皇家,担当的绝对是父亲的角色。
景缃之把他的手扯下来,“那就选她吧,圣旨都下了,改来改去,只会让那帮小人看笑话。”
“不提他们。”建宁帝道,“如果不改了,你就要好好对人家,那秦二很有头脑。”
景缃之道:“看她表现如何吧。”
建宁帝微微一笑,“十三弟高兴就好,下半年朕再给你选个美貌侧妃。”
景缃之有点头大,“再说吧,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皇兄,大庆人口太多,土地太少,倡导老百姓适度生育还是很有必要的。”
建宁帝想起刚登基时空虚的国库,不由深有感触,“好,朕和大臣们合计合计。对了,秦祎那桩案子有眉目了吗?”
“没有。”景缃之摇摇头,“臣最近总有种时刻被人盯着的危机感,皇兄安排国事时,定要小心从事。”
建宁帝道:“放心,朕也是风里雨里闯过来的。倒是你,常年在外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景缃之不甚在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