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八月十五。
司徒王允一夜未睡,昨晚还亲自叮嘱了一遍貂蝉,让其明日一定仔细打扮,成败在此一举。
八月十五当日,司徒府于前厅正中设座,锦绣铺地,内外各设帏幔。
晌午,董卓来到。王允具朝服出迎,再拜起居。
董卓下车,左右持戟,三百铁甲骑簇拥入堂,分列两旁。王允于堂下再拜,董卓命左右扶上,赐坐于侧。
王允道:“太师盛德巍巍,伊尹、周公不能及也。”
董卓大喜,不知是拍马屁,于是命进酒作乐,王允极其恭敬。
这一顿从下午喝到晚上,王允请卓入后堂,董卓叱退甲士。
王允捧觞称贺道:“允自幼颇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
董卓假意道:“安敢望此!”
王允道:“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岂过分乎!”
“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董卓终究露出大喜,王允拜谢。
此时堂中点上画烛,只留女使进酒供食。王允说道:“教坊之乐,不足供奉,我有家伎,敢使承应。”
董卓道:“善。”
于是王允教放下帘栊,奏起笙簧等乐器。早有貂蝉舞于帘外,隐隐绰绰,董卓望之不及。
古人早知道朦胧美是怎么回事,王允年少时也是烟花之地常客,摆弄气氛手到擒拿。
貂蝉在帘外起舞,董卓心痒难耐,命人撤掉帘栊,只见貂蝉盈盈拜下,那容貌让酒微醺的董卓一阵恍惚。
董卓大喜,忙问王允道:“此女何人?”
王允早有应对之词:“此乃允府上歌伎。”
“歌伎?那何不唱一出?”董卓还没尽兴,要貂蝉唱。
王允自有准备,早有左右抬琴向前,貂蝉礼毕端坐,微露身段,直看得董卓醉眼迷离。
貂蝉弹唱的正是刘云教的《梅花三弄》,董卓早已迷醉,却把王允吓个半死。
他没想到貂蝉会选择弹这首,这首他早听过,并且过问了,这是刘云所作。刘云可是杀死董卓两个女婿之人,要是董卓听出来,怕是整个司徒府邸都会血流成河。
幸好看董卓的迷醉表情,像是并不知道这曲子。
一曲唱毕,董卓称赏不已。王允命貂蝉把盏,董卓擎杯问道:“青春几何?”
貂蝉道:“贱妾年方二八。”
“真神仙中人也!”董卓大乐。
这时王允道:“允欲将此女献上太师,未知肯容纳否?”
董卓喜不自胜,再三向王允称谢。此时董卓已失李儒,政务基本托付王允,王允这般巴结,董卓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于是王允即命备毡车,准备将貂蝉送到相府,董卓这才起身告辞。
王允亲送董卓,骑马伴车,一路隔窗说笑。
却说刘云自董卓车马过去,就已经开始准备好了精钢弩,藏于街角一栋建筑上。足足等了几个时辰,还没见董卓的车马仪仗。
这一等就直到天黑宵禁了,还没见动静,也没见隐藏在王允府外的人来报信。
今天是八月十五,圆月当空,刘云差点就要翻过身来赏月了,不料这时却听到三声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