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羡慕这样的一击!
二鸽早已习以为常,大半心思都在陆洲身上。
此刻的他神情复杂,意味深长地叹道:“二公子,很少有人能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直面阁主的力量而不变色。”
陆洲一怔,扯着嘴角自嘲一笑:“二鸽,大概也很少有人像我一样,直面过真正的封仙阁主的威胁。”
生死之外无大事,和苏醒第一日的震撼与危机相比,一个“特效”又算什么?
但话是如此,陆洲被二鸽这么一问,忽然也多了几分不确定。
他的胆子有这么大?
二鸽也不知是否接受了这个回答,话头一转,与陆洲解释道:“这是画圣薛大师的战画,阁中只有他能以笔墨承载阁主的威能。有这幅战画辅助,伪装就不会被识破了。”
画圣?!
陆洲下意识攥掌成拳,心中百感交集。
他没想到,抉择与转机来得竟是如此之快,快到令他措手不及。
封仙阁中,就有一位效命于封岐的画圣!
二鸽没听到回答,略显诧异地转过身。
陆洲摇了摇头,将心底复杂全盘收敛,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动静这么大,会不会显得心虚?”
二鸽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多说,顺势转过了话题:“在顶尖强者之中,阁主出行的排场并不大。”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
待到陆洲以目光催促,二鸽的声音才又响起:“东域不乏威压一洲的大能,而其中有几位,所到之处白骨累累。大部分普通人、乃至心性不坚的修者,仅仅直视一眼,都会被外溢的力量震碎神魂。”
陆洲忽地沉默下来。
二鸽是发下宏愿的凡间圣人,最是清楚人间疾苦。
他听出了一股不寻常的平静。
过了半晌,陆洲才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二鸽反问:“二公子专程外出,不就是想知道这些?”
陆洲皱起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没有否认。
因为二鸽既然敢说出口,就证明他坚信自己判断正确,不会被别人的话左右。
但陆洲不得不慎重。
无论多聪明的人,都不可能在短短一日之间认清一个人。何况他也不是慈悲为怀的大圣人,陆洲出封仙阁,不过是为认识这个世界。
以二鸽的性情和他的特殊道统,不该轻易地下结论。
二鸽也不隐瞒:“我看不出来,但邹长老是这么说的。出发之前,我其实并不相信。”
也就是说,现在信了。
陆洲没有纠缠细节,心思急转,后背生寒。
二鸽好歹和他同游过,可邹长老……
陆洲霍地睁大眼。
进入小楼之时的“检查”!
陆洲仍不知道邹长老的道统和能力,但他能确定的是,邹长老也只有这么一个了解他的机会!
他既能确定陆洲没有恶意,放他进入小楼,焉知不能查出其他?
那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陆洲最清楚他身上的疑点!有些秘密,绝不能被人所知!
心底阴沉,目光晦暗,陆洲状似无意地赞道:“不愧是能挑起大梁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