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鹤伏跪在地上,“师父,弟子不负您的期望,终于晋升成仙了。”
“嗯,不错。”
狐姬用黛墨描眉,娇丽的画容画上青眉后,愈发艳丽。她拢了拢肩上的白裘,从梨木木凳上起身,掀开珠帘,轻挪莲步走到她面前。
她轻抬右手,跪在地上的若鹤就被一股精纯的仙力托起来,一阵暖融融的灵力包裹着她的仙核,若鹤被烧焦的指甲一点点恢复原状,破损的碎袍被一套华丽的纱裙取代。
若鹤见狐姬给她一层层披上衣帛后,心中雀喜:“多谢师父!”
狐姬扬眉,眯起狭长的美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用谢!”
她收拢手指,属于狐族的灵力萦绕着若鹤的身体,刚成仙的仙者历完雷劫,往往是她仙生中灵力最为微弱的时候,需亲近之人为她护法,疏通仙脉,调整机体。
若鹤闭上眼睛,由狐姬的灵力缠裹她,可渐渐的,她就发现不对劲。
师父不像是在帮她,后面似乎是反倒过来抽吸她的仙力。
狐姬挑眉,面对女子愕然的眼神中,迅速将她的刚成形不久的仙核掏出来,吞入口中。
“噗!”
“师父?!!!”
若鹤喷出一口血,不敢相信自己敬仰多年的师父,竟会在她最虚弱,且最信任她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掏去她的仙核。
没有仙核的仙,连一只妖都不如。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仙力一点点被狐姬全部抽空,甚至连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最后像一根干枯的稻草落在地上。
狐姬轻轻吹起一口气,若鹤顷刻间魂飞魄散,消失在殿中。
临死前,若鹤终于明白,为何玉狐洞千年以后再没有妖飞升成仙了。
这根本不是她们学艺不精,亦或没有那个命成仙,而是就算有妖成仙了,最后也会被狐姬掏空仙核,成为一个废人。
丹寰秘境内,若渝仙君手中拿着仙谱书,见原本刻画闻瑶和若鹤的两个名字,都消失在书上后,叹了一口气说,“丹桦,我看你是等不到那个牡丹精过来见你了。”
“她已经历劫失败了。”
丹桦诧异,“怎会,仙谱书不是已有她的名字么?”
若渝仙君道:“原本有,可现在上面已经没有了。”
见他不信,蓝衣仙君将那页仙谱书翻给他看。丹桦清楚的记得原本这两个女妖的名字是并排出现在苍妩神女的后面,可现在却空落了两个名字。
修长的食指覆在那处空格上,丹桦俊昳的面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会如此,明明我已经将我的仙衣给她,她该成仙才是!”
若渝道:“天意如此!闻瑶的名字原本不会出现在仙谱书上,是你给了她仙衣,才给了她这个造化。如今上天不过是将她这造化又收回去而已。”
“倒是这若鹤,名字本就在仙谱书上,可不知为何又没了,难道是德行有亏,亦或是这书弄错了?”
丹桦没理会自言自语的好友,他召出水镜想查看闻瑶的下落,可无论他如何探找,都寻不到她的踪迹。
那个小花妖,难道是魂飞魄散了?
若渝见他不死心,抬手压住那面水镜,道:“别找了,那个小花妖肯定已经死了。我们的第一个赌约,你已经输了。”
“天命就是天命,妖能成仙,还是一辈子只能是个妖,上天早就定下,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或者仙能改变的。丹桦仙君,我们的第二个关于小花妖是否能成仙的赌约,你可是输了哦!”
丹桦与若渝曾经立下一个赌约,丹桦认为妖得机遇能够成仙,若渝则认为不能,世间一切命数,天道早已定下,谁也无力改变。
丹桦弹开他的手,重新调动仙力,用水镜查看闻瑶的下落,没想到,最终还真是让他给找到了。
“她还活着!”
“她,谁?你说那个小花妖?怎么可能!!!”
蓝衣仙君不信邪地低头凑到水镜那里一看,只见镜中有一朵娆丽的赵粉被人放置在一座寝殿里,那只小花妖显然是附生在了那朵牡丹花上。
这命还挺大。
兴许是丹桦给她的仙衣,虽没能让她成仙,但容下她有多余的妖力护住自己,躲在了牡丹花里。
若渝放大水镜一看,看到床榻上有一白衣男子,眼覆白绸,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丹桦投到人界的一缕仙魄,挑了挑凤眸,指着床上的那名男子。
“丹桦,还记得我们的第一个赌约吗?”
“自然记得。”
他寻着蓝衣仙君指的人看过去,道:“我赌他能活下来,你赌他没那个命,以后继承王位的是姬祯。”
姬祯是若渝投下去的一缕仙魄,天生好命。
如今倒是有意思得紧,两个赌约的人选都撞在一起了。
丹桦道:“闻瑶既然没死,那我们的赌约就继续。我赌闻瑶能够成仙,姬玉也能够好好活下来。”
若渝击掌,眉梢满满都是自信之意,“赌就赌,输了我把我在仙洲的家当全给你,裤衩都不留。”
丹桦一笑,“……裤衩就大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