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顾韵薄的跟眼皮一样的□□责任划上了句点,之后顺应文俊良的想法,没再踏入过那个曾经的婚房。
她也没有遇到向南忆,每天桃花三里巷穿行,窄窄的一条,把这个世界浓缩在这逼仄的一角,但就是没有遇见过。
顾韵也不可能亲自登门,去询问关怀一番那天在医院匆匆的一面,不论是旧伤复发又或者普通小病小痛,实在开不了口,也就只能作罢。
不过夜深时倒是会下意识的朝那个方向望,但可能向南忆换了房间,没见那扇窗户亮过。
顾韵谈不上失落,但心底多少有点空洞洞的感觉。
这天周日,阳光大好,气温直接拔高了七八度,正午时分顾韵大扫除出来,热的几乎要冒油。
她一手拎两只垃圾袋,满头大汗的开了院子门,准备拎去巷子口的垃圾投放站。
这天毫无预兆的热起来,身上的短袖是翻箱底找出来的,带了一股子霉味不说,颜色也已经泛黄,好在够宽大,穿了还算舒服。
裤子是碎花的防蚊裤,一双凉拖,头发用抓夹挂在脑后,松松垮垮感觉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脸上除了油光发亮的汗,还有因为过热而带着的高原红。
总而言之,当下她的着装形象非常的惨不忍睹。
就是这么无法入眼的当下,她跟向南忆碰了个正着,顾韵先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又看到了向南忆身边跟着的一个女人,身材纤细高挑,长款薄纱黑裙,肩上随意的挂着一只链条包,双手环胸,看人时微微抬着尖下巴,黑又大的眼中带着冷漠和疏离,有种得天独厚的傲娇感,却并不会让人反感,只有自惭形秽。
两人自巷子口走进来,俊男美女的搭配,亮眼的好似这条向来不起眼的小石板路成了婚礼现场的过道。
顾韵连忙朝边上退了步,她找不到地缝往下钻,也没有门框供她临时避一避。只能被公开处刑一样的站在那里,挂着一身的狼狈,罩着尴尬的透明罩,与他们插肩而过。
听到那个女人清冷的声音质问:“我一不看着,你就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训不住,晚上是不是又熬夜了?”
向南忆略含无奈又纵容的说:“没有,哪敢。”
“哼,我会信?等会我检查完再说。”
“好。”
顾韵拎着满手垃圾继续朝外走,日头依旧火热的洒在周遭,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寒凉自心底蹿了上来,将她冻了个颤栗。
小路横躺,他们各自走向两端,距离其实并不远,整个分开的过程可能都没有一分钟。
向南忆进门前的最后一秒,转头朝外看了眼,小巷空挡,只余残风徐徐而过。
他们那时候是怎么好上的呢?
顾韵将垃圾扔进站里,往回走时仔细的回忆了下。
认真算来,应该是高中的时候。
高中时他们同校不同班,顾韵本来就是贪玩的性子,哪怕老天赏饭让她的成绩不至于惨不忍睹,但跟向南忆这种脑子开挂的也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上。
两个班级在相连的楼层,正巧向南忆的班级又在楼梯边上,因为走读,两人回去的时间基本上一致。
顾韵从上面下来的时候,会顺便在他们班门口趴一会,等向南忆磨磨蹭蹭的收拾完了,再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这事是硬性规定,来回路上安全考虑,两家大人强制决定的。
顾韵对此没意见,向南忆这人虽然话少,性子冷,但初中三年同桌下来,她已经很适应这个人的德行了。
所以顾韵很听话,每天都会过去等上几分钟,然后一起回家。
有时候她临时想去哪里凑个热闹耽搁点时间,只要不过分,向南忆也都随她,大人那边有这么个信用度高的人坐镇就也不会挨骂。
综合来看,都挺好的。
只是向南忆这张脸实在太招摇,招蜂引蝶的厉害,没多久就有闲话出来,并且一切矛头直指顾韵。
大家都觉得向南忆对谁都一个样,太多人喜欢的香饽饽,只要没特例,就可以保持诡异的平衡,能一直相安无事下去。
一旦中间有谁挑战这种关系红线,那真的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顾韵无辜躺枪。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好面子,任谁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都不乐意,尤其向南忆还不做任何表态,单枪匹马被莫须有的事情打成了筛子,谁不委屈?
顾韵憋了一肚子气,心想:都什么玩意,老子不陪了。
后来好几天就没在向南忆班窗前出现,这像个无关紧要的插曲,没人在意,大家埋头在学习中,谁都没放在心上。
日头东升西落几个反复后,这种无关紧要的相安无事又被打破了。
这次跳出来的却是向南忆自己。
话题中心人物跑出来了,这次再有人有意见,也只能干巴巴瞧着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