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视线下移,去寻找味道的来源,很快就锁定在了那隐约可以分辨得出是袖子的白色模糊物上。
心里清楚他大概又杀了不少人——这样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没个十来个人大概是营造不出这种效果的。
但她只是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唇边的弧度却悄悄压了下来。
眼前又矮又弱又无用的女人忽然安静了下来,宿傩又有点儿古怪的不爽。
“抬头。”他没有伸手,理所当然地命令道。
这种强硬的命令式语气往往会让人感到被支配的不适,但白鸟没什么所谓地顺从他的意思抬起头。
眼眸却还是垂着——反正直接看脸也是模糊一片,看衣服也是模糊一片,那还不如看颜色相对统一的模糊色块呢。
冰凉的指腹和尖利的指甲毫不客气地落在颈侧,迫使她仰起头颅。
白鸟不自觉思绪发散——老实说,他们的身体接触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少。
尤其是大变态格外有闲情逸致的时候,对于虐杀她、让她痛苦这件事他从不假于人手。
类似于提着她的腰把她带到人类无法企及的高度,再松手看她高空坠落摔成肉饼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更不用提常常发生的亲手捏断她的四肢之类的,非要认真计算起来,只能说数不胜数。
或许和‘每一次的身体接触必然没有什么好事’这种刻板印象画上了等号的原因,白鸟打从心底没有把大变态当成男性的‘攻略对象’去对待,对于一切的肢体接触也只有寒毛直立的防备而没有任何旖旎心思。
这和以往会对正在攻略的纸片人心潮澎湃豪掷千金的她来说,确实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当然,以上只是高情商说法,真实想法是——
什么辣鸡20禁游戏沉浸式体验是让你搞个沉浸式恋爱不是沉浸式九百九十九种不体验绝对会非常爽的死法大全!
宿傩拧眉看着这张比不算多么出彩的面孔,眉眼低垂着,看不清那双眼睛里的神色,鼻子挺翘却不算完美,唇色浅淡,看上去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并且还显而易见的在走神。
一开始,他确实对名为‘复活’的术式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虽然看不出使用咒力的痕迹,但这反而让他更好奇。
再有意思的游戏总会有玩腻的一天,他不否认,他确实是故意用尽手段试图把这个女人逼到极致,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想看看这具身体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后来——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癫狂地想要不顾一切地赢得赌约,整个人就像是得到了蜕变,变得平静冷淡,且事不关己。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的好奇对象转变成了这个女人,本身。
让那双漠然的、游离于外的眼睛里一点一点爬满痛苦,这种仿佛把脱离世俗之人拉入凡尘的快感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成为所谓的‘鬼神’之后,他第一次迷恋上了杀人之外的事情——亲手撕开那副面孔上的平静,让那双眼睛因为他而染上痛苦与绝望。
“睁开眼睛。”他命令道,不容置疑,“——看着我。”
被捏着的脖颈逐渐酸泛,白鸟不知道大变态心里又在想些什么阴间东西,但从他的语气可以大概得出‘这种时候绝对不要拒绝他’的判断。
她老老实实地掀起眼皮,注视着那张高斯模糊的面容,瞳孔黑而亮。
没有任何不满。
也没有任何因他而起的情绪起伏。
这让宿傩难以抑制心底陡然升起的暴戾,手上的力道陡然收紧,满意地看到那双眼睛里泛起的点点水光,这才施施然放松力道。
“我允许你提出请求。”他心情不错,语气微微上挑。
感觉脖子差点断掉、甚至大脑已经幻听到脖子上的软骨承受不住压力发出的咔咔声的白鸟——等等,也许那并不是幻听也说不定。
“?”她一脸懵逼,眼睛写满了问号。
因为心情不错所以不自觉动了动手指摩挲着指腹下滑腻肌肤的宿傩见状勾起唇角,声线低哑蛊惑,“说说看,也许我会答应也说不定。”
白鸟:表面平静内心发出了鸡叫——这家伙绝对、绝对吃了她的身体然后发现了什么!!
否则不可能突然这么好说话!!
老爸老妈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白鸟颤颤巍巍地把手搭在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上,眼含泪光:“请、请不要说出这种不符合人设的话!”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