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是很有兴趣,秋晏问:“殿下不喜这些小玩意儿?”
魏舒皱着张包子脸,有些苦恼道:“这些东西孤四岁就玩惯了,都许久不碰,这会子再见就有一种重返少儿的感觉,这种感觉你懂吗?”
问完自答:“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秋晏:“……”
好罢,她不懂。
一个六岁大点儿的小孩不就是少儿吗?
魏舒跟着秋晏出正殿,在院子里见陈秉生在整理衣袍,魏舒跑上去问:“哥哥在干什么?衣裳上有脏东西吗?”
“无事。”陈秉生答道。
一旁的宫女韶妖面露些许无奈,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方才陈秉生就站在门口,褚贵人不知怎的,放着旁边大道不走,硬是要扶着个肚子来撞他一下。”
褚贵人造访本是一件小事,谁知第二日有太监来传,说是褚贵人的玉佩不见了,因昨日只来过君卿殿,便派人来君卿殿找。
那些人查了无果,回去后,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太监,那太监一口咬定玉佩是陈秉生偷的,说是昨日褚贵人不小心撞到他,便被他给顺走了。
还说是自己亲眼看见,说得有鼻子有眼,信的人有大半。
那些人直接把陈秉生带走了,说是褚娘娘要亲自审。
魏舒一听,心里那个气啊直冲天灵盖,赶忙去找父皇讨公道,谁料公道没讨着,讨到了一个时辰的罚跪。
那天天气也不好,小魏舒跪着,心里宛如初秋的天气一般拔凉拔凉。
入夜时下起了雨,她撑着把伞站在陈秉生旁边,小脑袋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轻颤,好像在诉说委屈。
她现在心情十分不好,就如瓷器摔了个稀碎。
她发现了——陈秉生不喜欢自己唤他哥哥。
十分不喜欢。
也不喜欢自己靠太近。
还是十分不喜欢。
雨逐渐小了,滴答滴答的,陈秉生跪着,魏舒站着。
听闻身后传来脚步声,透过雨幕,魏舒抬眸一眼看见身着淡白衣裙的女人。
她撑着一把墨色的骨伞,漂亮的眸子轻敛着,在她身后,是罩着灯罩的灯火。
那是清嫔娘娘。
她静站了一会儿,走进龙玺殿。
再次出来时,她朝魏舒的这个方向走过来,看了眼魏舒,指尖轻触了一下她的脸庞,轻声道:“小殿下不冷吗?快些回去罢。”
魏舒没吭声。
清嫔又道:“皇上已经开恩,不让他跪着了,你先回去,只是这小伴读还不能走,我要问他一些话,但清娘娘向你保证,一个时辰内他会回君卿殿。”
话说到这份上,魏舒只好抿着唇,倔强的站了一会儿便离开。
周围夜色深沉,雨声淅沥,清嫔低垂着眉眼看着跪在地上腰不曾弯过半分的小孩。
她将骨伞向前移,将陈秉生的身子一同笼罩在内。
半响后,她伸手,袖子轻微滑下,露出了白皙手腕上的红绳,红绳上的红豆沾了雨珠,正顺着红豆滑落。
她道:“小孩,跟我走吧。”
陈秉生抬头看着她手上的红绳,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