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刘海中就早早出门，裹着身的军大衣，朝着第三轧钢厂的大门口过去。

冬季的天，亮的晚，黑的早。

刘海中提早出门就是想趁着大家伙都还没班的时候，一个人去厂长办公室找厂长。

蹲在大门口二十多分钟。

刘海中终于看到厂长乘坐的汽车缓缓地朝他跟前驶来。

“厂长，厂长...”

刘海中站起身，整个人缩在军大衣里朝厂长的汽车直挥手。

开车的驾驶员看到刘海中挥手拦在车前。

将车子急忙停下。

“您是？”

厂长摇下车窗玻璃。

“我是那个...咱们厂机床车间的，我叫刘海中，我有点事想找一下厂长您。”

“什么事？”

厂长探出头向刘海中问道。

刘海中看着坐在车头派的驾驶员，一脸不好意思。

“厂长，要不您先进去，我等下到您办公室向您说。”

五分钟后。

厂长办公室。

刘海中唯唯诺诺地站在厂长面前。

“厂长，是这么回事，我们大院有个刚来咱们厂里班的孩子，他叫林浩。”

“我听说咱们厂给他配了自行车。我这.....”

刘海中微抬头朝厂长看了一眼，吞吞吐吐道。

“厂长，我在咱们厂也奋斗了将近一辈子了，我现在是机床车间的七级钳工。”

“钳工证书我都有，都有。”

“我寻思着，我们院刚来的林浩咱们厂都给配了自行车，您看能不能也给我配一辆。”

刘海中说完，厂长面无表情。

“厂长，自行车新旧都行，我这了年纪，腿脚也不太好，现在大冬天的，这下班总是耽误时间，不太方便。”

刘海中忙补充道。

厂长坐在椅子，脸表情依旧没任何变化。

沉默了一小会儿。

厂长站起身走到刘海中的面前。

“老同志，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可是咱们厂的经济效益想必你也很清楚。”

“现在咱们厂处于困难时期，咱们国家也处于困难时期。这一点，你也深有体会吧。”

“厂里决定给林浩配发自行车，那也是我报组织之后，在组织审批通过后才核准给他配发的。”

“林浩虽然是咱们厂新来的员工，但是他的身份比较特殊。”

“他从国外留学回来，放弃了国外优越的生活条件主动投身于祖国的建设事业当中。”

“更何况，他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这情况你也知道的吧。”

“对于英雄的后代，厂里和组织给他一些额外关怀，这难道不应该吗？”

厂长说完，停顿了一下。

目光望向刘海中：“老同志，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这么做吧。”

刘海中无言以对。

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怯弱地点了下头。

他要说不是，那就是在质疑厂长和组织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