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府。
一众下人站在院中,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无妄波及。
厅中,史善人高声怒骂,时不时拍桌子,摔东西。
师爷勾着头,不敢吱声,默默承受着怒火。
其实他心里知道,老爷真正想骂的人是厅里坐着的诸葛真。
只不过,又不敢得罪这老家伙,怕这老家伙暗中报复。
所以师爷就成了出气筒。
“你是怎么看看护少爷的?竟然出了如此丢人现眼的事……”
史善人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根本压不住,此时,史家恐怕已经成了全镇的笑话。
丢面子也就罢了,关键是,儿子史贵的确已经废了。
这也意味着,他这一脉恐怕从此断了香火。
大儿子成亲五六年,正房肚子没动静,纳的三房小妾肚子也没动静。
显然,几乎没什么希望了。
本来寄希望于二儿子史贵,结果也废了。
至于史善人自己……早在十年前就有心无力了。
如此种种,他如何不怒?
其实,这样的结果便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史善人乃是史家现任的家主,名为善人,实则上暗地里做的各种勾当多了去,联手诸葛真对付任家只是其中之一。
暗中还贩卖大烟,与土匪勾结,当洋人的狗腿子等等。
“好了史老爷,你先消消气……”
等到史善人骂的差不多了,诸葛真终于吱声了。
他又不傻,如何不知史善人在指桑骂槐?
“我怎么能消气?史贵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如今也……”
说到这里,史善人忍不住又摔了一件古董,令得师爷心痛不已。
诸葛真沉着脸道:“史老爷,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你生再大的气也没用。
不如坐下来好好商谈,看看怎么样替令公子报此大仇。”
“好,那你说,到底是谁害了贵儿?”
“史老爷,这件事的起因在于朱老爷的女儿小珠,史贵看中了小珠,非要老夫帮他的忙。
老夫还劝他一阵来着,说小珠已经订了婚,没有必要去招惹。
但是史贵坚持己见,老夫也不好拒绝,便出手帮了他。
但万万没有想到,期间另有高人出手,偷梁换柱将小珠换成了纸人……”
听到这里,史善人不由阴森森问:“你说的这个高人是不是林九?”
“任家镇除了他还能是谁?当初他帮任家迁葬时就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要不是老夫及时出手,我们布局多年的计划早就泡汤了。”
“倒也是……”
这么一说,史善人稍微冷静了一点。
“那你说,到底要如何对付林九?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别轻敌,他可不比一般人。”
诸葛真冷冷一笑道:“二十年前,老夫自认不如他。但是现在……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说的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但语气却透着一股子自信。
“你最好说到做到!还有,那个什么小珠,包括她的父亲和未婚夫,我要他们通通死,不然我难消心里之恨。”
“嗯,知道了。”
诸葛真应了一声。
内心里却暗自冷哼:老杂毛,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诸葛真心里很清楚,史善人绝对已经记恨上他了,只是还用得上他所以不好发作。
而且他知道史家太多的秘密,一旦出了什么事,史家肯定会将所有过错推到他头上,让他当替罪羊。
所以,诸葛真已经开始为自己打算,决定抽身之前再大大捞上一笔,然后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