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奔的同时,她也间接通过别人的嘴巴零零散散了解到了些自己的生平,得知自己居然是一代天纵奇才之时,眼泪当下落的更加凶猛了。
这年头,穿越流中,废材好当,傻子好当,再不济来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庶女,她也能当,可是十岁就会在皇帝面前高谈阔论、步步循规蹈矩的天才学霸,她怎么当?!
“嗝~”
程渺渺实在没忍住,打完第三个饱嗝后就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苍灵。
苍灵无奈,却也表示很理解,“少爷今晚还是早些休息吧,奴婢明日便去夫人那里想想办法,给您弄些姑娘家该喝的药来,不然这样子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程渺渺无言点头,内心却在咆哮。
瞧瞧,瞧瞧,一个优秀到每一步都不会出错的人,只不过吃完糯米糕多打了几个饱嗝,都只能说是生病了,别人也只会认为你是生病了!
程渺渺也想问,老天爷,这样子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苍灵听不见她的心声,为她铺好床榻被褥,仍在自顾自道:“过几日便是表少爷特意为您准备的折梅诗会,到时候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少爷,可不能再跟今日这样。”
不能再跟今日这样,一口气打三个嗝。
程渺渺正襟危坐,喝了口热茶压压惊,“知道了,明日吃些药,应该就没事了,若是无其他事,你也早些下去歇息吧。”
苍灵颔首,最后叮嘱道:“今晚外头守夜的是勤学,少爷别忘了。”
“好。”
学霸身边的小厮,就连名字也跟学习息息相关,分别叫勤学,好问,博闻,广识。
程渺渺不过昨日夜里叫错了一次人的名字,便被苍灵记下了,今日特地加以提醒,叫她不能忘记。
毕竟程从衍,怎么能叫错早就安排好,几年都没有变过的守夜小厮的名字顺序呢?
在目送苍灵离开后,她才又长长哀叹一声,倒在床上。
倒了不过片刻,她又挣扎着翻了个身,从床底下窸窸窣窣掏出两本诗集。
拜前几日那场落水所赐,她那萧家的好表哥说正值隆冬梅花盛开之际,适合办场雪梅宴,替她去去晦气,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折梅诗会。既适合她展露文采,又附庸了风雅,他觉得十分不错。
顺便日子他也定好了,就在三日后。
又顺便不消她说,他就主动计划好了要请哪几家的少爷,哪几家的小姐,周全的像是他自己要办宴会,没有理由,才将她推出去。
诗会诗会,程渺渺想到这两个字,便一个脑袋十个大。
诗会上必定要作诗,她本想着,自己好歹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准大学生,正是满腹才华达到顶峰的时候,区区一个诗会,到时候就将语文课本上学过的背出几首震震场子,那不就成了?
没成想,当她翻开原主书架上那几册诗词的时候,她就傻眼了。
这虽然是个史书中不曾记载过的架空朝代,但是,从楚辞汉赋到唐诗宋词,几乎全都存在,全都好好摆在原主的书架上,明晃晃地告诉她,想要靠原有的东西走捷径,那是不可能的!
那还能怎么办?
程渺渺望着镜中自己小小一个的模样,心下满是迷茫。
那是一张跟她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说是小时候呢?因为天才原主,今年也才十一岁……
十八岁的她,穿到了十一岁的程从衍身上,甚至智商可能还比不过十一岁的程从衍,这真的是一件十分叫人头疼的事情。
她不是没想过,直接告诉原主家人,你的女儿变了,她不是从前那个天才了,她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精通的学霸了,她只是个从小到大平平无奇只想躺平的学渣!
可是每当她坐在床上,看着家人们殷切关心的眼神,她那一肚子的话又说不口了。
她程从衍,可是全家的希望啊,她真的要把他们全家的希望都毁了吗?
不,还是再等等吧,让她再苟一苟,万一还能糊弄过去呢?
程渺渺就是抱着这样得过且过,能骗一时骗一时的心态,过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她萧家的大表哥兴冲冲地跟她说,为她办了个诗会,才彻底唤醒了她即将生锈的脑壳。
那一刹那,程渺渺想了很多。
诗会上首当其冲就是要作诗,做出来的诗若是不尽人意,岂不是要遭人耻笑?诗会上还要碰上许多的文化人,万一跟人聊天暴露了自己十分没文化,岂不是要遭人鄙夷?再万一,那些文化人还要玩什么飞花令诗词接龙,她对不上来,岂不是从今往后,名声俱毁?
不不不,她程渺渺可以是个学渣,可是大名鼎鼎的程从衍,名声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至少不能什么都不努力,就这么毁在她手里!
都怪那劳什子的表哥!
大半夜气到睡不着的程渺渺,咬咬牙还是起了身。
不就是诗会吗?不就是学霸吗?不就是天才吗?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她学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