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的梦境中挣扎良久,混乱的世界终于崩坏。
一觉醒来。
陌生的天花板,周陌生的家具,以及,低头可见的,一把直直插在胸口上的刀。
徐长歌的思绪陷入了混乱中,此时,他还没有很清醒。
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在聚会时说起:“如果你因为事故受了重伤,感觉剧痛,那很惨,但如果你连痛感都没,那更完蛋。”
“人的大脑会保护你,如果大脑认为你这个痛感已经超过了你能承受的极限,它会关闭相应的区域感受。”
“那些电视上演的,动不动咬舌自尽其实是很难的,一方面牙口要好,一方面要有足以对抗身体机能的极强的意志力。”
想到此处,徐长歌伸出左手,紧紧握住了另一只无意识准备拔刀的右手。
此时打一个120应该是更明智的决定。
反手在枕头下边摸索许久,徐长歌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可能把手机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充电。要怎么才能避免伤势更严重并且拿到手机呢。他慢慢的侧身。
在思考了一系列如何动作会不至于让自己伤的更重了以后,徐长歌终于完全向测了过去,伸出了左手。
“咣”那把刀就在他侧身侧到90℃的时候。就那么轻易的从他胸口掉了出来,摔倒了地上。
徐长歌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又看看地上的刀,他足足花了五秒钟才明白,这是个恶作剧。
“这是哪个孙子搞得奇葩恶作剧”徐长歌第一时间怀疑的是自己那个奇葩室友,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经常半夜吓人。
徐长歌伸手摸了摸胸前的伤口,没什么感觉,估计是画的吧。他这么想着,这么伸了手。但是他发现那里确实存在一个湿润的洞时。
他的意识逐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意识渐渐苏醒,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徐长歌对左手就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这一次,完好无缺。
长舒一口气,那果然只是个梦。
但是眼睛睁开却并没能驱散黑暗,唯一不同的是眼前好像有一张白床单。
一个鲤鱼打挺从那张极不舒服的床上坐起来后,尖锐的惊叫声刺穿了他的耳膜。
徐长歌顺着尖叫声望去,一个女人正在墙角缩成一团,浑身颤抖,惊恐的尖叫着。
徐长歌也跟着尖叫了起来,声音更大,他没有足够清醒的思维去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切都是应激反应。
可能,安慰一个慌张的人的最好办法就是你表现的比她还慌张。
事与愿违,女人并没有因此镇定下来,相反,她两眼一白,直接倒在了地上。
果然这些奇怪的方法都是骗人的。徐长歌咂了咂嘴,他想着过去扶起女人,至少把她放到床上会好一点。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周边的情况超出了他的常识范畴。他睡的根本算不上一张通常意义的床,称之为钢板更合适一点。环境更加说不上明亮,光源都来自于女人手边的灯。
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三张一模一样的“床”,一张是空的,但另外两个上面都盖着白布,白布下面似乎躺着人。
徐长歌此时脑袋里冒出了一个词,病房?但是不对,病房怎么会给病人睡钢板呢,这医院得无良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
尽管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但潜意识里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他试着对旁边的床喊到:“老哥,你生了什么病躺在这里啊。”
没有人回应他,旁边的人静静的躺在那,只有轻轻的风吹动了盖在他身上的白布。
得离开这里,赶紧跑路,这见鬼的地方不会算太平间吧。
不知怎的,徐长歌想到了“太平间”这个词,尽管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现实中的太平间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
徐长歌赶紧向门走去。但是他眼角的余光撇到了倒在门旁边的女人。生理需求,将一个女人留在他自己都害怕的地方多少有点不厚道。
他再次环顾四周,身体的鸡皮疙瘩告诉他,自己都对这个停尸间有一种异样的恐惧,身上忍不住的颤抖,无法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尝试抱起对方,但是身上的肌肉却有点用不上力气,嗯嗯呀呀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徐长歌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平常经常锻炼的他,没事还会秀秀自己的八块腹肌的他。抱一个看起来正常身材的女人应该是轻轻松松的。
很显然,错误的看法带来了错误的判断,错误的判断导致了错误的结果。。“这人看着不高,怎么重成这个样子”徐长歌吐槽到。
面前的女人忽然睁开了双眼,“是谁说我重!看我不打...”“你醒啦。”女人看着她,沉默持续了整整一秒钟。然后,头一歪。这次女人没有尖叫了,她省略了这个步骤,直接倒了过去。
徐长歌又试了两次,发现真的抱不动了以后,他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去外面寻求其他人的帮助或者找一些合适的工具。
徐长歌试图站起身来,在最开始的混乱与不安的消退以后,徐长歌开始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异样,他用来站立的双腿并不稳当,起身的时候脑袋里传来阵阵眩晕,要撑着墙壁才能稳定立住,肚子抗议声也愈来愈大。
他一摸肚子,发现自己常常引以为豪的八块腹肌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九九归一。
徐长歌的思绪开始乱飘,这算是他的老毛病了,看到不合常识的事情经常控制不住自己思绪。
好在这次情况实在特殊,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开始尝试理清楚现状。
自己身在一个类似太平间的地方,周边可能还躺着两具尸体,自己也被盖上了白布。
他不由得猜想。难道是自己也被当成了尸体送过来了?想到这里,他忽然明白身旁这个女人为什么晕倒了。这个女人身份可能是法医?医生?护士?或者类似的人,不管怎样,肯定是因为职责需要出入太平间的。
总不会有人因为爱好喜欢和死人打交道吧。
这些身份最多只能让她不害怕死人,见到自己这种疑似死而复生的人,你跺你也麻。徐长歌换位思考了一下。
他向门外看了一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眼望去看不见头,黑漆漆的,只有一两盏煤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
仔细想了想,要不还是回去叫醒那个女生算了。她至少是个知情人士。身上衣服整洁干净,肯定不是临时赶来干活的杂工。
情况可能有些复杂,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