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议事大厅,但见厅中跪着十余个老者,都是泪流满面,猫女卓然独立,雪白的瓜子脸再没有半分血色,但眼中也没有泪。
石敢当一看厅中情形,猛地对那些老者怒叫起来:“你们什么意思,难道竟然真的要让族长去嫁给海鬼吗?族长是猫女族的女儿,猫女族宁可战死到最后一人,也绝不会献出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污辱而乞求安宁。”
“石大哥,不可对长老们无礼,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为什么,我们可以血战到死。”石敢当怒叫:“你怕了吗?猫女族的女儿,难道你怕了吗?”
“实力过于悬殊,尤其大隅原我们无险可守。”猫女嘴唇咬得发白:“我们可以死战,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要丢失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那又何必。”说到这里,猫女眼中射出坚毅之色,看向石敢当,道:“石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当我是你的亲妹子,但事不可为,我已下定决心,你不必再说了。今夜我便出海,我会叫矮子盗无片甲回矮子国去,至于天朝大军,石大哥,你多出力,合全族之力,守住南隅峡当不是问题,若攻势太强,你可选精锐弟子翻山绕到他们背后攻击,一击即走,不必恋战,只要扰乱天朝大军的攻势,拖得一段时间,必然退兵。”说着再看向龙猗,道:“龙大哥,这次多谢你,但以后猫女恐不能陪你喝酒了。”说着再看一眼族中长老,盈盈转身,退入后堂。
石敢当猛地跪倒,十指抓地,地下是青石板,但他十指却深深抓了进去,指甲有血渗出来,丝丝渗进石板逢里。
龙猗完全可以理解石敢当此时的痛苦,却对猫女的倔犟更加恼火,不过他心中已有主意,便不做声,只是喝酒。
子夜时分,猫女出海,合族送到海边,猫女在滩头拜倒,含泪道:“猫女感谢全族父老二十年来的爱惜,就此拜别,猫女此去,会以泣血之心夜夜恳求老天爷,让我猫女族永拥有这片祖先留下的土地。”拜了三拜,跳小船,合族老小哭声动地。
龙猗猛地跳猫女小船,道:“让我送你一程。”
“龙大哥,多谢你,但海鬼凶恶。”猫女想要拒绝。
龙猗微微一笑:“海鬼再凶,想来也不会吃了我这送亲的娘家人吧?”
这时石敢当也跳船来,道:“我也送一程。”
猫女想了一想,知道不能劝得他两个下船,只得扯帆起浆。
独角海鬼常在恶鬼礁出没,猫女调整风帆,直放恶鬼礁,一路龙猗只是喝酒,石敢当也不是个善于说话的人,虽想找些话和猫女说,却不知说什么,便也只是喝酒。
这夜有风,船行如箭,个多时辰到了恶鬼礁。恶鬼礁约有数百亩方圆,其实已算得一个小岛,只是面寸草不生,林立的礁石形象凶怪,乍眼看去,真象无数恶鬼。
猫女一跃礁,对龙猗两个道:“多谢两位大哥,你们回去吧。”
龙猗哈哈一笑,道:“连新朗官是丑是俊都没看到,怎么就要回去。”一跃也了礁。
他礁,石敢当自也跃礁来。
猫女看向龙猗,即便这种时候,她仍是神智不乱,龙猗这夜颇有古怪,已叫她动疑,龙猗却不看她,只是喝酒,便在这时,背神剑忽地发出一声清啸。
“来了。”龙猗心中低叫一声,心间涌起无穷杀气,抬眼看向海面,猫女石敢当已知他神剑有灵,便也同时看向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