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糊涂那剑长得古怪,入手却是轻飘飘的,龙猗反手插在后腰,他想好了,就去醉仙酒楼,打一葫芦酒,顺便帮难得糊涂结了酒钱,至于那心中有剑嘛,倒是不必回来学了。
他也不急,不紧不慢的走,午饭时分进了一座镇子,还在镇口,就见高高飘扬的醉仙酒楼的酒旗,嘴角含笑,想:“是这里了。”进镇,但见人来人往,好生热闹,这里民俗大异于中州,穿着打扮均大异其趣,龙猗一路东张西望,颇觉有趣,但很快他就发觉了不对,相对于他的看人,街所有的人也都在看他。这就怪了,这里虽远离中州,但中州人不是没有,中州服饰打扮的更时有所见,他们看龙猗什么呢?龙猗稍一留心就发现,所有的人都是有看了他背的剑以后才猛一下睁大了眼睛。龙猗自己的剑不出奇,就是寻常的三尺长剑,满大街到处都是,叫这些人惊异的,必是难得糊涂那柄剑。
“看这些人的眼神,惊讶中带着喜悦,难道难得糊涂在这儿竟是大大有名,以至于别人见了他的剑也是心生敬仰,可难得糊涂。”龙猗一时间又惊又疑,回思难得糊涂,却又实在忍不住想笑。
这时已到醉仙酒楼,龙猗迈步进去,小二迎来,满脸堆笑道:“客官请,是楼雅座还是。”话没说完,突地瞪圆了眼珠子。龙猗早留了心,小二神情大变,是因为看见了他背的剑,准确的说,是看见了难得糊涂的剑。
“大..大..你老请楼雅座。”小二竟然结然结巴起来,脸惊喜的神情,就仿佛天突然掉下来一个大元宝。
“难得糊涂这柄剑大有古怪,不对啊,难道他们只认识剑不认识人?”龙猗心中百疑从生,却又不好问得,举步楼,不等他招呼,小二已先奉一小坛酒一盘熟牛肉。
一般酒楼酒,都是用壶,这儿却是直接酒坛子,龙猗大喜,暗叫:“这规矩好。”拍开泥封,先灌了半坛下肚,那酒极是醇美,暗呼好酒,放下酒坛子,冷眼瞟到其它酒桌却不是酒坛是酒壶,心中又是一奇:“难道这小二会算,一掐指头就知道我是酒鬼?”也管不得那么多,先将难得糊涂那剑解下来,就着熟牛肉看那剑,先前没注意,这才发现那剑确有古怪,剑柄正反两面竟然雕了两只巨大的眼睛,正面开,反面闭。
“雕龙雕凤雕虎雕狮的有,在剑柄雕两只眼睛,却还真是少见,但难得糊涂这雕眼睛的剑在这儿看来竟是大大有名,难道我看走了眼,难得糊涂竟是一个了不起的异人,以致于剑背在我背,别人也。”正自琢磨,忽地想起难得糊涂欠的酒钱来,叫小二道:“请店东查一下,看这剑主人欠多少酒钱。”说着将难得糊涂的剑扬了一扬。
那小二先前一脸惊喜,听了他这话却是脸变色,急步跑了下去,他这神情倒叫龙猗一愣,想:“还他钱倒象要割他肉似的,倒也有趣。”只听脚步声急响,店东奔了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红光满面,但这时却是一脸的慌急,在楼梯口就拜倒在地,一迭连声的道:“小老儿该死,小老儿该死,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老人家,请你老人家千万原谅则个。”说着连连叩头,叩得楼板咚咚作响。
龙猗吃了又惊又奇,忙过去扶他起来,道:“店东,你老听清了,我是要还你酒钱,不是要找你麻烦呢,你站好了,把酒钱算算清楚吧。”
他这话算是说得清楚了,但店东脸惊惶之色不但未退,反更是一脸惨然,叫道:“你老人家即不肯原谅小老儿,小老儿惟有跳楼以谢了。”说着奔到楼边,大声叫道:“小老儿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糊涂酒神他老人家,即不获他老人家原谅,惟有跳楼以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