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语气十分平淡,但脸上的温柔之色让阮芸芸忍不住沉浸在这个故事中,见她停下来,追问了句,“后来呢?”
苏亦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又移开,闭了下眼,“后来啊,后来的事情臣妾倒是记得不太清了。若是有机会再见她,真想让她同我说说后面的故事,只是这么多年,大概她已经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本宫想不会的。”阮芸芸脱口而出,“这样的事,便是过了多少年也不会忘记的。”
“那若是娘娘身上发生这样的事,娘娘会忘记吗?”
阮芸芸想了下,“本宫想,若是童年时期有贵妃这般的玩伴,本宫应是不会忘记发生的这诸多事。”
想了下,她接着补充,“本宫的记性一直不错,重要的事情几乎不会忘记。”
“哦。”苏亦笑了下,“那可能在她看来,这种事不重要吧。不过也是,过去哪有现在重要。若她一直沉浸在过去中,反而是让臣妾感到有些为难和棘手的事。”
阮芸芸并不明白为何苏亦的态度有些消极,只当她是因为在宫中,约莫是见不到她那位好友了。
不过她也有些奇怪,苏亦这话,她听出来些,大概是对她之前说的,第一次见面牵着马那件事的一个补充。但在她记忆中,当时除了他们三个和许多下人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人。
不过阮芸芸很快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毕竟在她印象中,她同苏亦小时候并没有那般熟识。与其让她沉浸在回忆中,倒不如换个话题,想想开心的事。
“马上便要秋猎了,贵妃可有打算?皇上应该会带着你去。”
春猎和秋猎并不是每年都有,若是皇帝决定哪一年举办,那便算得上是那一年的头等大事。
“也无甚打算。若是皇帝准许,说不准臣妾还有机会上马拉弓呢。娘娘到时可要好好看着臣妾。”她指尖划过琴弦,一阵短促的琴音传来。
阮芸芸点了下头,应了下来。
苏亦垂下眼眸,继续弹奏。
对于秋猎,她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一些事不能同阮芸芸说罢了。
自赵妃上位以后,后宫中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许多和苏亦相似的人。
若是本身底子便好,那还是能有三四分相似,若是本身便不像,反而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
有些嫔妃倒是十分聪明,学不到几分相貌,便想学着她周身的气质。
于是一时间,在问安时,众嫔妃的话少了不少,虽然见面时还是免不了笑着打招呼,但皆是看起了婉约了许多。
据她观察,阮芸芸大概是没有发现这种现象的。
毕竟若是发现了,她大概少不了担忧,还会让人同她说,但最近她都十分开心。
毕竟最近都闭上了嘴,话少了,阮芸芸的事便也少了许多,可以多享受些闲暇的生活。
而苏亦身边的人对这种变化要敏感很多。春禾和秋桔在刚开始有这种势头的时候,便请示过苏亦。
苏亦当时只是笑了笑,让她们别管这件事,现在时节已经进入了九月,马上便是秋猎了,到时她们便会知道假的永远是假的。
而在此之前,让她们多抱些幻想也无妨。
更何况一些人实在是不像了点。
赵嫔之所以能达到那种程度,是因为给她化妆的人是秋桔,她们已相处了很多年,秋桔对于她的脸有了大概的了解。
但宫内许多人的洗漱丫鬟,怕不是只能远远看她一眼,毕竟迎面碰上了,也是低头行礼的份,哪会让她们有机会仔细看呢。
也因此,才会造成大多数人都不像。
她听着今儿皇帝去哪个妃子宫中,明儿又碰上了谁,一点都不急。
有意学苏亦身上清冷气质的,在皇帝面前却不敢多摆谱,因此到最后皆是本性毕露。学都学不透彻,又如何去争宠呢?
阮芸芸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眉间皱起,看起来十分疑惑。
苏亦见状,不再想一些有的没的,认真弹起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