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昨晚的惊魂一刻后,阮芸芸到场时所有嫔妃都正襟危坐着,喝茶闲聊的气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她大概扫了一眼,发现台下坐着的人眼上都有十分明显的青色,看起来皆是没睡好,唯苏亦神采照人,在一众人群中更加显眼。
阮芸芸将昨晚的事大概复述了下,尽管她知道坐着的人大概皆心知肚明徐妃犯了什么错,但为了维护她的面子,她还是将这部分含混了过去。
只说徐妃犯了错误,被打入冷宫,让众位姐妹引以为戒。
然后便将圣上交代的事复述了一遍。
听闻又是抄经,许多人反而松了口气。
宫中娱乐较少,许多人闲暇时候便爱抄经,倒也不是多虔诚,只是为了给人留下虔诚的印象,和避免如这种时候的不时之需。
本来她们还怕皇帝因为这件事,连带着罚她们,便只是罚一个月的月俸,都够很多人难受一阵。
此时虽然众人还是没说话,做出一副低眉顺眼倾听的表情,但阮芸芸能很明显感受到,殿内的气氛由凝滞变得轻松起来。
一下子少了两个妃位,嫔位人的心便蠢蠢欲动起来。
当然,她们的心思自然是不能让人看出来的,嘴上十分整齐地应着遵守宫规,内心各有想法地离开了。
阮芸芸睡了个午觉,起来重新梳妆打扮好,带着绿柳到了凉亭中。
“苏贵妃昨夜睡得可好?”阮芸芸品着茶,询问了句。
但其实这并不是她想问的问题,毕竟谁都知道,昨夜只有苏亦一人得以安寝,皇帝下令彻查时,专门交代了苏贵妃不用查。
这让她在内心中十分好奇昨天那件事的始末,以及她在这件事中到底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可她碍着身份,不能直接问,便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十分隐晦地提一提。
她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实则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苏亦怎么回答。
苏亦自是发现了她此番情态,忍住了自己的笑意,转着自己手中的茶盏,“娘娘若是想问昨夜那件事臣妾知道多少,便可直接开口问,臣妾对娘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看穿了心思,阮芸芸多少有些尴尬,强装镇定地维持着一个皇后的面子,眼睛盯着苏亦,装作是在问话而不是八卦,“那你知道多少呢?”
她通红的耳尖已经让威严大减,但她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苏亦端起茶盏喝了口,掩盖住了唇畔的笑意。
“昨天晚上时,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而现在,臣妾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阮芸芸皱了下眉,“这么说来,这件事你便是一点都没有参与?”
苏亦眼睛转了下,“要说参与,倒也不能说没有,确实是有这个想法,但没有实施罢了。”
“想必娘娘应该知道,皇帝让臣妾与齐嫔起冲突,来敲打户部,起了作用之后,便想让她恢复妃位。徐妃是她幼年好友,此时圣上去见她,无非就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臣妾与齐嫔起冲突那日,曾亲耳听到她要用巫蛊之术构陷于臣妾,她要恢复妃位,臣妾便危险了,毕竟皇帝不会关心这把刀如何,只要能用便好了。”
苏亦神色淡淡,“所以臣妾只能想着先下手为强,便买通了伺候的公公,让他在侍奉的时候不小心些,让圣上心情不太愉快,但又不至于责罚。结果后来好像便引出了这般事。”
她说这番话,也算不得假,原因确实是这个原因,只不过隐瞒了一部分事实而已。
阮芸芸随着她的叙述,跟着她的想法走,觉得她说得十分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