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澜越想越觉得可笑,她抬眸远远望着前厅的明明灯火,轻声问毓秀道:“秀儿,你说真的有人吃过一次亏,还要不怕死的再去吃第二次吗?”
毓秀乖巧的回答道:“虽然奴婢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世上总有人是不怕死的。若为了什么好事坚持是百折不挠,可若是坚持做坏事,那这些人也只有多吃些苦头,才会长教训。”
谢听澜略一颔首,“你说的对。”
“小姐说的人是谁啊?”毓秀托着谢听澜的胳膊,好奇的眨巴着眼睛。
谢听澜:“不重要的人。”
二人回到席间,发现桌上多了一盘栗子糕。
毓秀身上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跟只气上头的猫儿似的,愤愤将目光投到傅旻身上,以为又是六王做的。
谢听澜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看看周围,其实每个人的桌案上都摆了一盘。
毓秀这才冷静下来,跪下替谢听澜倒了一杯清水。
戚成君凑过来,轻声说道:“我问了姑姑,栗子糕是太子表哥吩咐厨房做的。他这是补偿那盘糯米糕的事儿吧。”
戚成君打了个眼神给她,谢听澜余光瞥了眼傅平野那儿,见那盘被端去的糯米糕分毫未动。
“六王今日的确奇怪,好端端的给你做什么糕点。这儿这么多人,保不齐会有什么话传出去。”戚成君皱着眉道。
谢听澜收回视线,轻声说:“事儿都过去了,再说有太子方才那么一闹,想来也没有什么人在意六王和我了。”
戚成君无声的叹了口气,收回了身子坐了回去。
宴席顺利结束,快散席的时候,前厅有些嘈杂。
谢听澜敬了长公主几杯酒,她酒量不大好,捂着额角有些头晕。
毓秀一边扶着她,一边想要起身找个侍女端碗醒酒汤,可眼神在人群中一扫,忽然看见了什么人。
她微微一怔,连喊侍女都忘了,还是后来垂柳要了两碗醒酒汤,给了谢听澜和戚成君一人各一碗。
毓秀跟着谢听澜回到府上的院子,搀着她进了里屋。
毓秀折出门去捧了热水和洗脸巾回来,望着谢听澜净面,才说起方才的事。
“小姐,奴婢刚才在快散席的时候,看见大老爷和那个外室生的女儿了。”
谢听澜并不意外,她闷在洗脸巾里,声音翁翁的哦了一声。
“小姐不意外吗?那个外室女还未被认回谢家,现如今不过一民女罢了,竟能混进长公主殿下的赏梅宴。”
谢听澜将洗脸巾拿下,擦了一下手丢进铜盆里,轻缓道:“你那日不是看见了么,喜茶藏着什么东西溜出了谢府。”
毓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小姐是说,那天喜茶送出去的东西,是赏梅宴的请柬!那二小姐她、岂不是早就认识那个外室女了!”
“辰五之前回禀过,谢姝卉在金玉阁早早订了一个玉如意,送到了白虎街的一座宅子上。那天就是纪氏的生辰,她能花如此大手笔给纪氏庆生,想必也不是短时间认识的了,恐怕对她的身份也是了如指掌。”
“可、可二小姐既然……知道了那个外室的身份,她为何不告诉夫人呢!”
毓秀一脸愕然,困惑不已。
而且谢姝卉明知道那白虎街大宅里,住着的是十几年前就抢了她母亲丈夫的外室,竟然还给她送如此贵重的生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