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枢抽了抽嘴角,连带着下巴上长长的白胡须也跟着抽动了几下。
“你这丫头,也就你敢在我跟前这么闹,你那几个师兄,一个个都老实得跟鹌鹑是的!”冯天枢吐槽了一句。
看着苏黎落的时候,他的眼底满是慈祥,跟平日里对其他人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他抬手指了指一旁架子上放着的一个手提袋:“你去把那个袋子拿下来,里面有你的饭卡和听课证,还有两本教材。”
苏黎落抬步去了架子旁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以前我来蹭课也没谁问我要过听课证啊……”
她在冯天枢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取出了手提袋里的东西。
“这可跟你平时听的课不太一样,去听这门课的学生应该不少,我怕你去晚了没地方坐,便让院里办了几张听课证,持证者可以去前排。”
冯天枢笑眯眯地看着苏黎落开口,神情当中满是期待,像极了等着被表扬的小学生。
苏黎落嘴角含笑,甜甜地道了一声谢:“谢谢师父!”
“你喜欢就好!可得好好学!”冯天枢脸上的沟壑被笑意挤得更深了些。
苏黎落将听课证和饭卡放在一旁,伸手翻看起了那几本教材。
“《神经外科学》?《神经外科临床解剖》?”她愣了愣,惊讶地抬起头来。
“师父,您让我修这些课做什么?”
“你不是心心念念着临床上学的解剖课不精深吗?我们院里来新请来一个老师,这学期给你们讲授神经外科的课,他可是学术界的翘楚,他的课是可遇不可求的!”
“原来师父挂念的是我的临床专业课啊?”苏黎落恍然大悟,她将手里的课本又塞了回去。
“师父,您是不是忘了?我临床专业的考试早就已经通过了,我就是要个证而已,不需要学太精……”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健身球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冯天枢的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
苏黎落垂了眼,自觉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我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拿证是最终目的吗?丫头,你是不是忘了学医的初心了?”
“师父您别气了,徒儿不敢忘。”苏黎落有些理亏,声音也低了下来。
“没忘你给我背一背!”冯天枢瞪了苏黎落一眼,却也没继续发火。
苏黎落点点头,一字一句地开口。
“医者仁心。
以高尚情操,
行仁爱之术。
无愧于天地,
无愧于内心……”
背完之后,她悄悄抬头看了冯天枢一眼:“……师父,您别气了,我好好学就是了。”
健身球的清脆声音再次响起,冯天枢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关门弟子,又是被众师兄捧在手心里的,他也舍不得一直数落。
“丫头啊!”他从石凳上站起身来,苏黎落慌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你还年轻,我可是对你给予厚望的!”冯天枢指了指一旁的花间小道,苏黎落便扶他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