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宣法的前一天,钜寿突然下起了暴雨,从傍晚开始,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往日里,暴雨下了小半个时辰便会停止,但今日却格外卖力,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丝毫不见小。
“轰嚓!”
电蛇在半空中乱舞,惊雷在耳畔轰鸣,闪电之下,黝黑的铁甲反射着森冷的光芒,一队足有上百人的甲兵在街道上急速前进。
“快点,快点……”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暴雨下传不了多远,但所有甲兵还是纪律严明,在雨中不断加速。
与此同时,
二三十名黑衣人从钜寿的另一个方位窜出,借着暗夜在暴雨中穿行。
“今晚天赐良机,北骥蛮贼必死无疑!”
黑衣人的身形如山间猿猴,闪转腾挪皆是灵巧无比,很快便掠出去数百丈。
天上的乌云堆积成了山,重重地压在头顶,令人无端感到压抑。
街上都没有什么人了,偶尔见到一个人也是急匆匆赶路,要找一处躲雨的地方。
太师府,
就算是如此大雨,太师府还是不断有人前来拜见。
府邸大门外有四五辆马车在等候,马夫站在雨里,浑身湿透,但还是不敢去躲雨。
“咴咴……”雨里传出了马的嘶鸣声,又是一辆马车急匆匆地赶来,马夫撩开帘子之后,里面那人打着一把油纸伞就冲进了雨幕里。
这人披着蓑衣,打着油纸伞,走进了太师府,一路上都有管事在引路,很快就来到太师召见重要客人的书房里。
“太师,城卫军出动了。”
“刘大人可有说辞?若是直接动手,闹到圣上那里去,怕是不好交代。”
“刘大人说前日,有人当街仗武行凶……”
“如此也好,就让城卫军去试试那苏恒的斤两吧。”
太师推开紧闭着的窗,让外面的雨水落进来,“这钜寿城,这离楚,也是时候清洗一下了。”
“太师英明!”
……
苏恒今天没有修炼,自从看到那张字条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堵着慌。
“今天这天气有点古怪。”楚庄看着门外的暴雨,自顾自地倒了杯酒。
“想来是老天爷知道和尚明天要第一次开讲,特地降下这等暴雨洗刷天地间的浊气,不信你明天再看,必定是天气大好。”苏恒暂时先放下那纸条的事情,从房间里走出来。
和尚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和尚一身麻衣布袍走了出来,“明日若是天气不好,不讲也罢。”
“这怎么行?朝廷已经把时间都传了出去,你擅自修改时间肯定不行,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苏恒说道。
和尚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他走到楚庄面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修行之路,随心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野人,你还是着相了。”
苏恒撇撇嘴,“还着相,就你知道的多。”
雨滴不断拍打在地上、墙上,屋檐上,像是有人在借暴雨弹奏了一曲。
“嘭!”
夜色更暗了,暴雨之曲正在兴头,客栈敞开的大门突然关上,原本雨中依稀可见的灯光也倏然熄灭。
“谁!?”
苏恒三人瞬间警觉,低伏下身子,朝四周不断扫视。
黑夜在此时犹如猛兽在逡巡,欲要择人而噬。
“轰嚓嚓……”
门外,铁甲摩擦的声音如闷雷在滚动,只听得一声“放箭!”漆黑的夜空突然被火光烧红。
弓弦的颤动声,箭矢的破空声突然间大作。
客栈瞬间就被大火引燃,且火势还在迅速蔓延。
“快走!”
楚庄一声大喝,苏恒拉着和尚跟在楚庄后面,朝楼上冲去。正门肯定冲不出去,只能从屋顶走了。
火光冲天,越往上走温度就越高,“来不及了,赶紧冲出去!”
就算是大雨倾盆,火都没见有丝毫减少,箭矢上包裹着军中火油,水浇不熄。
楚庄在前方布满真气,带头撞开二楼窗户冲了出去,苏恒二人也紧随其后。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