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转,已是三天后。
祝宁努力睁开眸子,只觉得口干舌燥,喉间疼的发涩,半个字也说不出。
四处看了看,确认自己这是在暮冬院里,只是一个人也没有,此刻夕阳缓缓落下,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寂静的连根针掉落都能听清,祝宁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却在刚刚用力的时候察觉到胸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嘶……”祝宁倒吸一口凉气,眼角瞬间水光涟涟,可就在下一瞬间,只听扑通一声,一抹红色从屋梁上滚落而下,却好在姿势蹁跹,如同火红色的蝴蝶一般美。
那红衣人儿掉下去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扑到祝宁的榻边,眼神之中闪烁着复杂的意味,祝宁没能猜透,林夏烟小心翼翼地询问:“如何?胸口可还疼?”
林夏烟鬓间的一缕青丝缓缓垂落,搭在了祝宁的肩上,祝宁只穿着白色里衣,锁骨暴露在空气之中,她脸色不太自然,又向榻里躺了躺,打算离着林夏烟远些。
可惜林夏烟就像不懂什么意思一般,皱着眉头又靠近了些:“怎么,受个伤还失忆了吗?”祝宁直接脸上划满黑线,苍白的唇瓣上下碰撞,终于算是开口了:“你才失忆了……我只是不习惯你靠我这么近。”
祝宁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自己要虚脱了,难道这就是受伤吗?倒不是很疼,反而是疼过之后的麻木蔓延四肢百骸,让人只想睡去,无力极了。
此刻一说话都会扯到伤口,让祝宁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眼瞅着就要再次晕倒一般。
林夏烟心急,不知道人类会这么脆弱,虽然那怨气的确够蛮横,可她从前受伤都是独自打坐逼出来不正之气即可,从来不知道何为痛,此刻看着因为疼痛而虚弱的祝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
“都这样了,就别说话了。”林夏烟眉毛紧紧蹙起,显然是为此事头疼无比,“想吃点什么?一会会有人送中药来,听说很苦。”
林夏烟想起前几天自己给昏睡的祝宁喂药时尝到的苦味就觉得眼冒金光,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东西。
祝宁瞬间瞪大眼睛,吓的连气都不敢喘,她本来就害怕吃药,小的时候甚至可以为此哭闹一整天。
“还是,枣子糕!”祝宁连忙对着林夏烟嘱咐,然后揉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难受的直接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瞅林夏烟。
林夏烟忍不住笑了笑,那明媚的笑容也只是稍纵即逝,身形一晃,林夏烟便不见了踪影,祝宁抱着被子,额头疼出一层层冷汗,在心里一遍遍回想当时宴会上发生的事。
“阿宁?”打断祝宁思路的,是一道苍老又满怀愧疚的声音,祝宁思绪一转,便知道是谁。
“岳长老,有些话已经不必多说了。”祝宁明明知道自己就是要去挡刀,可当面对罪魁祸首的时候,还是怨气十足。
林夏烟是反派,可她到目前为止,从未伤过云苍山任何一个弟子。那自诩正道的岳长老岳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