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很笨，但还请你指教。”费滋不屈不挠地再次询问。

“我是说这个字读作‘蠢’。”洛奇合上书，无奈地在心中想到，这孩子念叨了半天，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谢、谢谢。”费滋挠着脑袋，脸色通红的静静地坐了回去。

洛奇有些诧异，开始仔细打量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瘦弱的身躯，发黄的脸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身上的服装与自己刚来时领到的，差不了多少。

“你是哪里来的孩子？”洛奇好奇地询问道：“以前过的不怎么好吧。”

“我是威廉少爷的仆人。现在吃得饱穿得暖，比之前好多了。”费滋不想提起以前的事，转移话题道：“你呢？在这片大宅子里做什么？”

洛奇有些心疼，低沉道：“我是护卫队队长弗朗西斯的弟子。”

费滋有些不好意思，赞叹道：“我今天早上才来这里，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认识这么多字，好厉害。”

“话说不久前我也做过威廉少爷的侍从。”洛奇突然想起了之前恩佐对自己的鼓励，他笑着勉励道：“好好干。终有一天，你也能独立的。”

“不用，威廉少爷救了我，我自当为他卖命。”费滋果断地回绝，理所当然地笑着说道：“我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是这一条烂命了。”

洛奇愣住了，再一次感受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看着面前小孩脸上扬起的纯真笑容，他感觉胸口上向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我先回去了。”洛奇转身离开了书馆，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背后是一个笨小孩在不断地重复发音，全力以赴地把握着来之不易的机会。但响起的童声像是催命的紧箍咒，一字一字地敲在他的心坎上。脚步越走越快，他像是逃一样地远离了书馆。

回到房间的洛奇心神不宁，感觉闷得发慌。他狠狠地灌下一口酒液，来到院子的大树下。

双脚靠在树上，洛奇又开始坐起倒立俯卧撑，沉重的喘息声再次响起。

本已疲倦不堪的身体再一次进行超负荷的锻炼，身体各处不断涌出的疼痛让他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沉重。

“呼呼”胸口如拉风箱般起伏，全身的汗水不断滚滚而下，一滴滴地从额头上滑落。不一会地面上就积了一滩小小的水渍。

“这孩子不错。”弗朗西斯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房间交界处的阴影下，狗熊一样的大脸上泛起笑容。

“很刻苦，也很有天赋。”扎勃抱着刀，背靠在黑暗中的墙壁上，简短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