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是正午,却没有一丝阳光穿透云层。天阴的可怕,就像洛奇此刻的心情。
雨像是无止尽的,不知疲倦地下着。在平地上汇成积水,迅速扩大;在屋檐间架起瀑布,飞流直下。在狂风暴雨的帘幕下,“金蛇”狂舞。在巨雷轰顶的压力下,雨势更加勇猛无敌威力无比,似乎只有洛奇投降,才肯罢休。
“这个镇子是没法呆了。”洛奇行走在码头上,浑身上下已然湿透。
性取向不明的海军少校、凶恶的劫道者、威猛的黑帮分子。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所经历过的一切,让洛奇心力交瘁。
从腰间取下酒葫芦,轻轻地抿了一口。柔滑的酒液流淌进喉咙,丝丝暖意回荡在胃中,洛奇深深地陶醉其中。
可肚中还是忍不住发出“咕咕咕”的声响,半大的孩子就是容易饿啊,洛奇无奈地感叹着,又抿了一口酒液。凯因的店铺中没有提供早饭,所以中午饿的就特别快,饿起来还格外得猛烈。
黄色的闪电照亮了海面,轰隆隆的雷声紧跟着响起来,倾盆大雨哗哗地往海面上直泼,狂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呼呼地咆哮着,仿佛把海水翻了个底儿。翻滚着的浪头打向岸边的堤坝,在岸上留下一片水泽。
“貌似暴雨中码头也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呢。”洛奇因为酒意眯起了眼睛,暗道怪不得这具身体抗性不高。
码头边,三三两两的船只停靠在避风港内。洛奇打算偷偷溜进船内,搭个顺风车。
洛奇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心想,不过在那之前,首先得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
一切的豪言壮语都被迫为腹中的饥饿让道。“是时候再度祭出卖萌大法了。”
码头上的酒吧与餐馆还在营业。洛奇在酒吧前停留了一会,果断选择了放弃。这种地方不但不是觅食的好去处,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于是洛奇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绕餐馆环行,在后门处停下了脚步。
抱膝坐在屋檐下,湿冷、饥饿不断在年幼的躯壳上交织,双手不禁搭上肩膀,身体蜷缩成一团。
衣服已经湿透,想必脱下来应该可轻松拧出水渍。头上的雨水从发梢滑落,滴在黑色的臂套上四散飞溅。
不知过了多久,饭馆的后门打开。叼着烟的中年男人走出,深深地吸了口潮湿的空气,从嘴中吐出缭绕的烟雾。
“叔叔,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洛奇水汪汪的眼睛里闪动着祈求,举起小手道:“我可以给你刷盘子。”
中年男人转头,这才注意到墙边还蹲了个湿漉漉小孩。
“在这等着。”中年男人将烟掐灭,又返身走入后厨。
不一会,男人端着碗筷走了出来。洛奇闻到饭菜的香味,自发地站了起来。
只被人动了两口的炒饭放在洛奇身前,中年男人将筷子递出,说道:“吃吧。”
“谢谢叔叔。”洛奇伸出白净的小手,接过筷子,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地享用盘中的剩饭。
“啪”,打火机发出声响。中年男人又点燃一根香烟,沉默地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一闪一闪的烟火在昏暗的天空下闪烁,映照出中年人平静的面庞。
风卷残云般收拾完盘中的美味。带着余温的炒饭,竟让洛奇尝出一种好吃到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