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累了,本将军歇一会。”
李绍远俯身将手上血迹在雪地里擦了擦,索性坐了下来。
太医署的人立刻给左右金吾卫敷上膏药,这可比挨打疼多了,不免又是一阵惨叫。
撕心裂肺。
李绍远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这上面,三十余人,都是西京城失责之人,得找个人读一下。”
李绍远观望了眼四周,觉得害人的事武官不易读,将视线落到了张逸春,张太常身上。
“太常大人读书人多,认得字全,不似我这个老匹夫,你来读一读这纸上名字。”
张太常颤颤巍巍的接过,“将军这是折煞老夫呢。”
张太常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念起纸条上的名字来,被念道之人,个个皆是五品以上的官员。
无一不是双腿颤抖的出列。
双膝跪地。
李绍远刻意朝一旁坐了些,免得被有心人落了口实。他们跪的皇宫,可不是自个。
“自个脱去上衣,互相鞭打,不见血下手轻了,就是由本将军亲自动手了。”
出列的武官听闻,无一不是争相脱去上衣,争夺那根沾满了血的长鞭来。
惨叫声不绝如缕。
李绍远轻笑一声,喃喃道:“还真是血流成河了。”忽而,他大笑一阵,“景将军,你瞧瞧这幅景象,可是与城北村落无二?”
景侯不作声。
只是回望而去,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闹剧,故在昨夜,就告知了一人前来阻止。
街边远处,有密密麻麻的军士前来。
可算莱了。
二皇子领着左右武卫及百人佩剑将士前来。
楚奉喊道:“打了这么久,大将军的气焰该消完了。这些人打得个半身不遂,日后大周朝堂岂不是无人?”
“都给我停下!”
互相鞭打的三十余人,在这一刻,还真就停下。手里没个长鞭的,松了口气。
二皇子来了,今日这皮肉之苦,该免了。
李绍远瞧上一眼,淡淡道:“今日之事,不关二皇子的事,还望不要插手。”
二皇子楚奉一把夺过了长鞭,甩到了李绍远身前,“将军鞭打可远远不止他们几位,鞭打是大周的律法,是大周皇室的颜面,皇宫前,可不兴血贱啊。”
李绍远轻笑一声,“二皇子可有官职在身?”
楚奉摇摇头,“未曾有。”
“既然不曾有,你面见我,是不是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大将军,是不是也要行礼!”
李绍远喝道:“这会长鞭没人握着,要捡的快捡,别逼我亲自动手。”
出列的官员一瞧李绍远这不曾后退的气焰,眼尖的赶紧跑去捡过了长鞭。
景侯看着,心里头大有说不出的滋味。
李绍远这次动真格了,本以为二皇子到来能让逼退他,没想到竟然是弄了拙,还正面冲突起来了。
这几十年积攒下的君臣情分,今日这一出,就要废去大半。
在他看来,李绍远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这又是为何。
单单是为了那能拔出太阿剑的李文赋?
“好,好,好!”
二皇子楚奉连道三个“好”字,“这些个官员是大周的官员,我身为大周的皇子,没有理由看着他们受这苦。来人,将三十余位武官送入太医署,好好医治!”
“你敢!”
李绍远怒道:“本将军看谁敢走!今日受皮肉之苦,总好过他日被灭的满门。”
楚奉眯眼道:“将军是这在威胁我。”
李绍远呵呵一笑,满脸的阴沉:“威胁皇子不敢,我就是给诸位武官一个忠告,近日西京城江湖散修众多,不太平,诸位别轻易出府了。”
“将军不过一人,我身后百位将士,将军如何拦我?”
楚奉转身喝道:“带去太医署!”
李绍远看着身前的武官被佩剑将士一一带走,轻叹一声,“这又是何苦,原本是些皮肉之苦,现在弄的还伤及肺腑了。殿下,我若是他们,估计要恨死你了。”
“什么?”楚奉没太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