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荀荣不言语,李文赋又道:“我虽不握剑,但好歹知晓练剑需日复一日不可懈怠。你荀荣既是享乐,又是诋毁我,不知你练剑练到那般了。”
李文赋上前一步,便是步步紧逼。
荀荣后退不止,一个踉跄没站稳,手掌撑到了火炉之上,顿时被烫的一阵惨叫。
荀荣色厉内敛道:“那又如何,至少比你这个败家的要强。你不练剑,如何撑着起李家的家业。将门之后不习武,爵位,家产皆是要充公。我就等着,看李家如何从名门沦落为寻常百姓。”
李文赋神色一凝,微眯双眼,家产充公?
他怎么从来不知晓此事。
“你怎知我不练剑?”
荀荣讥笑道:“这还能有假?西京谁不知晓,李家公子,喜欢卖弄些陈词滥调,不就是为穷酸的书生。可惜了将军府家业咯。”
李文赋愣神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四周问道:“你们惋惜的是我出身李家,并不是惋惜我不练剑这事?”
无一人发声。
所言是承认了这句话。
没人觉得他不练剑有错,错是错在,他是李家的公子,不练剑,是有违李家的期许。
错在将军府半条命在战场上换来的家业,无人继承。错在李家,本是将门,却无个练剑的儿子?
李文赋深呼一口气,看着怀中的书册,抱的没有那么紧了。
“本公子若是要练剑呢?”
“什么,没太听清,你这书生太声些,怎么像个娘们扭扭咧咧的。”
荀荣凑近了些,手放在耳边,呈张开状,好一幅戏弄的模样。
馆内众人定睛瞧着,李公子好歹是将军府的公子,这般调侃,未免太过了些。
李文赋正欲生气,说书人醒木一敲,一杯青菜润了润嗓子,正色道:大将军府李公子今日起练剑,诸位可都见证着。”
荀荣轻笑一声,“就他,能握剑吗?练一辈子估计都难以练出个名堂,甚至不入品。”
天下武学分九品,从一到九,一一次之。
馆内其他公子哥窃窃私语,荀荣的话虽然难听了些,倒也是实话。
李公子若是有练武的天赋,大将军不会放任他在西京城内游手好闲的。
看来今日这李家面子,挽不回来了。
李文赋听着周围言论,叹息声一阵又一阵。
“李家公子,要不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你对荀公子道个歉就好。莫要继续伤了自家颜面。”
众人纷纷劝说着。
荀荣冷笑不已,有人大言不惭,那就别怪他不给台阶下了。
李文赋神色凛冽,李家,大周的大将军府,不是这样让人嗤笑的。
他直视向荀荣,一字一句道:“本公子,即日起练剑,一月后要与你荀荣,分胜负!”
荀荣大笑,捧腹道:“诸位可曾听到了,这李家公子公然下战书了。”
忽然他傲气十足,看向李文赋,多了分凶狠,“那我没有不接的道理,一月后,分高下,决生死。”
说书人醒木再次一敲,喊道:“一月后,李、荀两家公子切磋剑术,分高下,不决生死。”
荀荣皱眉的看向说书人,“那来的多事的。”
说书人讪讪一笑,“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荀荣一路小碎步的走出说书馆,不忘带上那暖脚的丫鬟,双手藏在了袖口之中,感慨道:“小雪了,这天真够冷的。”
闹了这么一出,其余公子哥没了再听说书的兴致,亦是离去。
李文赋亦是没了久留的必要,正欲离开时,被说书人叫住。
他疑惑道:“何事?”
说书人指向李文赋怀中书册,笑道:“是本好书,公子切莫因为练剑就不看了。”
李文赋微微一笑,高举了手中书册,“乐趣所在,不会舍弃的。”
书册上三个大字格外显眼。
红楼集。
这日,在大将军回京前一天,有一则消息是传遍了西京。
大将军之子,李文赋。
要练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