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又高烧了吧?”杜伯想着,把手搭在了阿七的额头上,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温度差别不大,并不感觉烫手。
还好。
杜伯放心地坐到沙发上。
阿七坐在沙发另一端,见有人来,双手便放了下来。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杜伯。
“你醒了?”杜伯问道。
阿七满脸茫然地看着杜伯,没有说话。
“这是我家里,我见你晕倒了,把你带回我家了。你饿了吗?”杜伯见他没说话,担心他误会,赶紧解释。
阿七还是没有说话,口水却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杜伯醒悟过来,眼前这人精神还是不好。他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想想不对,直接帮阿七擦干净了。
本以为阿七会反抗,谁知阿七安静得像块木头,两只眼睛定定地往前看着,毫无表情。
杜伯把纸巾放到了垃圾桶里,进了厨房,把里面的菜端了出来。
阿七一见,也不等杜伯把菜放好,像个饿狗一样,爬在了餐桌上,双手直直地往碗碟里抓去。杜伯想拉都拉不住。
如风卷残云,碟子很快空了。阿七双手竖着碟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杜伯,
显然还是想要。
杜伯看着他挂满油渍的脸和手,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又回了厨房,把剩下的另一碟菜端了出来。
这次,他还没放下,碟子就被阿七抢去了。
一眨眼工夫,碟子又见底了。
阿七摸着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手中碟子直直地砸落在地,碎了一地。
杜伯看了地上碎片,有点心疼,可也不好说他,一脸的无奈。
阿七却拍着手,对着他傻笑。
“别笑了,赶紧睡觉吧。”杜伯对着阿七说道。
阿七打着哈欠,似乎听懂了杜伯的话,伸着懒腰,就往沙发趴去。
油亮的双手在沙发上擦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
杜伯赶紧跑过去,把毯子拉到一边放好,又来到桌前取了纸巾,细心地帮阿七擦去手上的污渍。
阿七不说话,乖乖地伸着手。
杜伯擦着擦着,突然愣了下。
二十多年前,儿子在外面玩腻回家,全身弄得脏脏的,他也是这样帮儿子擦身子的。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转眼都这么多年了。也许儿子现在也在帮他的儿子洗澡吧。
他满足地笑了笑。
阿七不知道这老人在想什么,见他不动了,自己翻身,呼呼声睡了过去。
杜伯也不擦了,拿过毯子给阿七盖上,担心阿七翻身踩到碗碟的碎片,赶紧取来扫把清理了。
过了一会,房间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阿七的打鼾声。
杜伯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回了厨房。
菜已被阿七吃完,只剩下汤和饭了。
杜伯取了碗,和着汤,把剩下的饭吃了。
汤还是按照老方法做的,猪肉配几条青菜,不过,今天吃起来,杜伯却感觉特别甜。
好久没这种感觉了。
有个人在身边,真好!
洗了碗,杜伯回了大厅,静静地坐着,一直等到十一点,他才起身探了探阿七额头。
并没有很烫,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杜伯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夜很静,偶有几声狗叫。
杜伯回了自己房间,甜甜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