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晴走了出去,不一会,带着保安回来了。
那保安一脸的不高兴,可还是把阿七背上了车。
摩托车的排气管在轰鸣作响。
“杜伯,你身体也不大好,路上小心点。”阿晴见杜伯抱着阿七坐好,嘱咐了两句。
杜伯松开一只手,向阿晴挥了挥,说道:“谢谢你了,回去吧。”
摩托车不等人,嘟的一声,驶出了医院。
杜伯右手赶紧抓紧了车尾部的铁架子。
路平,车开得也快。
耳边风声呼呼,杜伯冲着司机大声喊道:“麻烦开慢点。”
摩托车速度慢了下来,司机侧着头,喊道:“杜伯,你来了这么多趟医院了。这谁啊,第一次见。”
杜伯爽朗地说道:“我也第一次见他,看他无家可归了,就让他跟我住吧,反正我也一个人。”
“杜伯,这不好吧!”司机熟练地驾着车,拐了个弯道。
杜伯笑了笑,说道:“有啥不好,就是衣服脏了点,弄脏了你的车,你别介意啊。”
司机本就一朴实人,乐呵一句“没事,路也不远”,便专心开车,不再说话了。
杜伯拍了拍阿七头上的泥屑,也不再说话。
风很轻,刮过路旁一片荷塘,带来满鼻子的泥土味。荷花已谢,只剩下褐黄色的叶子。
不远处,静静的小河上挂着大大的浑黄夕阳。
阿七头垂着,额头贴在司机的背上,一动不动。
杜伯脸色依然苍白,眼里却带着几分慈爱。
这小伙子长得多么像自己的儿子。几年了,也不知道儿子究竟去了哪里,现在过得怎样了。也许在外面成家立室了吧,只是不知道是孙子还是孙女。要是当初不说那些狠话,也许儿子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哎,一切都是命啊。
他又拍了拍阿七的肩膀,把白黄的泥巴拍了下去。
以后就咱爷俩过了。
他心里想着,嘴角弯起了幸福的弧形。
车,停在了一栋五层楼的跟前。
这楼也是上了年纪,几条黑黑的水痕从楼顶直挂到楼底。
青苔都成了半绿半黑。
杜伯一手扶着阿七,一手撑着车身,慢慢地下了车。
司机停好了车,拔了车钥匙,接着把阿七往背上一放,说道:“你住这么高,我来帮你背他上去吧。”
杜伯把挎袋往肩上提了提,左手从裤兜里摸出了十块钱:“谢谢你啊,这是车费,你先收好。”
“等等吧,你先把门开了,我背他上去了,你再给。”司机背着阿七往楼梯处走去。
杜伯赶忙过去开了门。
司机身强力壮,倒是很快就上了五楼,把阿七放在沙发后,爽快收了钱,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