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只灰扑扑的壮硕信鸽,趁着夜色,从临渊离开。
看着鸽子振翅而飞,掩入夜色,放飞鸽子的身影,立刻离开。
而此时,云季心的汇云居内,正烹着一壶热茶。
见人回来,云泽打开房门,让人进来。
来人身披黑色斗篷,兜帽未揭,看不清面容。
微微躬身,那人低声问礼:“公子!”
听得声音,云季心微笑回身,看向来人。
缓步走过去,将其扶起,云季心不免感叹。
“三年未见,墨叔可还安好?”
黑衣人将兜帽摘下,满含热泪看向云季心,又要下拜,被云季心拦住。
“墨寒,见过小主人。小主人身子可好些没?”
说着,拉着云季心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就是舍不得放手。
被墨寒看的脸上一热,云季心低声轻咳。
“墨叔,我都好,这两年身子愈发健壮了,不信你看。”
说着,拿起云泽的佩剑,来回舞了几下,别说,还颇有些章法。
见云季心身子好转,墨寒擦擦眼角,感叹:“若是谷主和夫人还在,不知道该多开心!”
收起利剑,云泽接过,站到一旁。
云季心扶着墨寒坐下,为其奉上一盏清茶。
笑道:“墨叔,我在大人这里过的很好,朋友们也很好,不必为我挂心。”
知道云季心的脾气,报喜不报忧,作为家臣,墨寒忠心耿耿,是云季心心中难得的家人与下属。
拍拍云季心的手,墨寒点头应是。
随后,回归正题。
云季心坐于案前,拿出一个锦囊,放于墨寒面前。
“此次,将墨叔从云州调来,是为了一件事。”
墨寒正色,点头。
“小主人但说无妨!”
云季心抬眸看向云泽,云泽领会,走到房门前,四下观望后,将房门闭合。
云泽回来,对云季心摇摇头。
云季心点头,对墨寒道:“墨叔,此次事情有些麻烦,交于旁人,我放不下心,唯有墨叔,当年您是父亲身边的得力干将,您的手段,我相信足以应付。”
墨寒拱手,正色道:“小主人且放心,墨寒定会全力以赴。”
云季心点头,遂与墨寒低语。
“此次祭天之行,墨叔想必已经得知。就在昨天祭天之后,三皇子顾云霄被毒舌咬伤,国师怀疑是巫人搞的鬼,但一时没有定论。”
顿了一下,云季心闭目思索,接着道。
“此次回京途中,我与云泽发现巫族的使者里面,少了一个人,墨叔,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他。”
说着,云季心将锦囊交到墨寒手里。
“这里面,是我根据云泽所述描绘的那人画像,云泽在云州时,曾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或许他会易容,但此人现在一定在京中。”
说着,云季心让云泽从一旁的橱柜中取出一方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竟是谢满满那天砍到的木偶娃娃。
乍一看见此物,墨寒双目圆睁,愤怒非常。
“竟是疴洛巫,这些年巫族与我大梁交好,已是十数年不曾见过这东西了,没想到巫族之人,竟敢藏私,竟还将这种逆天邪法存留于世?”
实在忍不住,墨寒一拍桌子,满脸都是愤恨。
“当年,若不是这,这东西,谷主和夫人,何至于…”
闭眼摇头,墨寒的情绪再度崩溃。
想起曾经的血海深仇,云季心的脸色也是不好,本就不算康健的身体,陷入回忆,也是遍体生寒。
云泽见云季心脸色不好,赶紧将衣架上的狐裘披风拿过来,给云季心披上。
抬头,看向墨寒,云季心神色坚定,带着坚韧的态度。
“墨叔,你放心,我爹和我娘,我未有一刻敢忘记,此事,你只需暗中帮我查出此人。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这个人,我要亲自,了结他!”
窗外,呼呼的北风刮过,温度一降再降。
屋内,云季心慢慢的站起身。
“墨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要你活着,你,明白吗?”
墨寒听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重重点头。
…
待送走了墨寒,云季心被云泽搀着,扶回房间。
待云季心落座,云泽拢拢火盆,多添了些炭火,抬眸,看着云季心欲言又止。
喝杯热茶,身子回暖,云季心脸色总算缓了些,又是那副波澜不惊,面带浅笑的模样。
“怎么了?有话就说,磨磨唧唧,可不像你!”
云泽坐下,面含担忧。
“公子,此事国师明明吩咐过,不许您深究…公子,属下,担忧您!”
听到云泽的话,云季心低头浅笑。
末了,淡声说道:“云泽啊,我这十数年,本就是偷来的,哈哈哈…十数年啊!时间太长了,我都快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除了血,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了恨!”
“这世上,只剩下恨了啊!哈哈哈哈…”
笑着,满是悲意。
云泽心疼,连连劝慰。
云季心停下笑声,摇摇头,深呼口气。
“记着,今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也没有见过什么人!听懂了吗!”
厉声吩咐,云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