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对死亡或许没有恐惧,但像他这种刚刚经历死亡获得新生之人,对于新生就格外珍视,然而却在一出生就再次面临死亡,那种刚刚活的希望又马上绝望的感觉令他十分崩溃。
对于那个令他重获新生之人,他心中充满感激,以至于连带对全真教都充满了好感。
“此外,我再说下本教的基本戒律,一、不得杀生,二、不得荤酒,三、不得口是心非,四、不得偷盗,五、不得邪淫。”赵志敬将需要遵守的戒律反复讲了几遍,又说道:“这五戒是持身之本,护法之根。违反之人,依据严重程度,或罚作苦力,或抄经,或杖责,或面壁,乃至废去武功,逐出教门。”
交代完毕之后,赵志敬便领着一众弟子朝着一间道院走去,徐重光跟在身后,看着赵志敬,心下暗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赵志敬?”
道院门口,一个青年道人,眉清目秀,站在门外等待这批弟子。
赵志敬在院落门口停下,转头朝着身后跟着的近百新招弟子,指了指。
“鹿笃、姬虚、皮玄还有你,你,都出列。”他一口气点了近十人,让他们站出来。
“你们这几个,不用跟他们一起了,你们以后就是亲传弟子了,跟我走。”
赵志敬指着这十几个出列的道童说道,随后转身向身后的青年道人吩咐道:“剩下的人,这几年,就交给志坦师弟你了。”
说罢,赵志敬便带着这十几个人飘然离去,被选中的人自然是欢欣鼓舞,喜上眉梢,剩下的人看着那些被选中的人,却都是情绪低沉,眼中充斥着羡慕之情。
果然啊,说是说所有弟子聚在一起,但实际上,有些人早已被看中收为正式弟子。
徐重光心下思索,暗自比较,正式弟子能得到师父一对一的传授,有许多不解之处也可以直接向师父提出,而聚在一起上大课,能学到几分,则主要看自己的悟性了。
那站在门口的青年道人王志坦看着面前剩余的一群道童心情低落,出声安慰道。
“好了,你们这些人,未必就不如他们被选中的人,只是每位师兄挑选弟子的标准都不一样,而且本教三代弟子众多,你们又是首批的四代弟子,只要不是过于愚笨,在此磨练几年,都能被收入门墙。”
其实这些被选中的人,之所以会被选中,倒并非是他们根骨多好,只是因为他们的父辈与全真教有着密切的关系,比如谁谁谁的父亲是全真教的俗家弟子。
总之,就是这些人与全真利益一致,不用担心反出宗门,或者是别派卧底。
剩下的道童虽然身家亲白,但与全真教并无深厚联系,所以把他们聚在一起,先做三年杂活,打熬筋骨,考验心性,此后基本都会授予正式的道号,列入门墙。
但授予道号之后,是被山上的三代弟子收为徒弟,从此留在终南山祖庭所在,还是下放到各处宫观,被各地宫观的道长收为徒弟,就取决于三年里各自的表现了。
说完之后,王志坦便领着道童进入院中,重阳宫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宫殿群,宫观上数千间,而有资格留在终南山祖庭,身披黄冠灰袍的弟子不过数百人,所以空着的房间众多。
为培养这一批新收弟子,专门划了很大一片道院宫观作为场地,以至于数十个道童,竟都能获得一个小房间。
王志坦将每个道童都一一安顿,然后吩咐明日要做什么事情,早课是何时,念诵何等经文等等。
徐重光也被安排着进入一个道房,房间内已有床铺和被褥,以及两件道袍,以及早晚功课时的道经。
王志坦道:“每日卯时早课,酉时晚课,早课后早饭,晚课后晚饭,除了六戊之日不朝真,不烧香、诵经、不朝拜,不建斋外,其余时间,早晚功课不可荒废。早课过后,会有人讲学授课,晚课过后,就要处理各种琐事。”
王志坦态度温和,非常有耐心地向徐重光讲解在全真教内的基础知识,以及各种禁忌。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说完之后王志坦朝徐重光询问道。
“那今天晚上就要开始吗?”徐重光想了想,见太阳渐渐下沉,于是向王志坦问道。
“暂且不用。”王志坦摇了摇头,指了指那卷经书道:“你们中大多都不识字,所以待讲解过后,再开始进行。”王志坦说完,便朝外走去,领着下一个弟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