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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懂岁月

那天尴尬收场之后,好几天佟佳晓晴都没看到胤禛,两人都在努力掩饰曾经发生的这些对话,希望时间能够让这一切淹没掉。素兰和素梅明显是感觉到了有事儿发生,问过两次都被佟佳晓晴掩饰过去,两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因为胤禛不再来,承乾宫的这个小角落,似乎又重归平静,再无波澜。可外头却不平静,时姑姑找了胤禛说的这件事,皇贵妃很快就收到信儿了,将时姑姑叫进去好一阵呵斥。    进宫以来就没受过这个待遇的时姑姑有些懵了,可看着佟佳佑宁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娘娘,是奴婢想错了,您别生气。”她眼泪都快出来了,皇贵妃病容尽显的样子,让她暗暗心惊,娘娘的身子骨真的是养不回来了。    皇贵妃咳了咳,苍白的脸上微微带着潮红,喘了口气,“也罢,你让胤禛来一趟吧。”她原本都打算好了,等过几天皇上来了,就跟他说说胤禛跟佟佳晓晴的这件事。    虽然佟佳晓晴的父亲官职不高,可她到底是自己同枝的姑娘,有她的面子,当个侧福晋也是没问题。如果努把力,跟皇上卖卖惨,说不定福晋也当得。佟佳晓晴的父亲这官职的事儿,其实也不是大事儿,多年在宫中浸淫,她早就明白了这些套路。    而且,相信这件事,不仅仅是自己,除了德妃,其他人绝对是乐见其成。    她在心中酝酿着,反复思索怎么跟胤禛提起。提前这么多说破,很多安排都泡汤了,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有点难度。    可是,佟佳晓晴的确是有神奇之处,而且跟胤禛是青梅竹马长大,她有时候看着两人,就会想起当初她自己年幼的时候。胤禛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为他计长久,这绝对不是件坏事。    时姑姑见她没想继续说,只好出去叫人。一路往阿哥所去,时姑姑心里都有些犯嘀咕,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或许应该跟胤禛阿哥通通气。只是她心里也有点不大得劲儿。毕竟,这事儿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没错。    等到了阿哥所的时候,却发现皇上正在训斥四阿哥。她偷偷跟苏培盛打探了消息,才知道,原来今日皇上是有意来考察各位阿哥的学习情况,问到四阿哥的时候,他恍恍惚惚答不出来,皇上都气炸了。    苏培盛有些无奈地说道:“四阿哥自从前几日去了晴姑娘那儿回来,就不大对劲儿,奴才也不敢问。”他可不是告小状,这可是事实,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这两人闹别扭,往常很快就好了,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倒是长了些。    时姑姑有些心虚,不搭话,静静地看着,心里犯嘀咕。该不会是自己前些日子找了四阿哥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吧,她想到皇贵妃的嘱咐,心慌慌的。    “对了,姑姑亲自前来所为何事?”苏培盛倒是好奇,怎么她来了也不说话,平日里时姑姑来都会有任务的,“您要是不方便跟奴才说,那就得劳您等等。”反正一时半会儿四阿哥是没空见她。    “无妨,娘娘让奴婢来找四阿哥,说是想见他一见。”她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垂眉跟苏培盛等在门口。    皇上出门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时姑姑,他皱着眉头:“皇贵妃有什么事儿?”堵人堵到这儿来了,真是甜蜜的负担,皇上抬脚就想往承乾宫走,“正好,有日子没去看宁儿了,胤禛,一起去。”    他知道佟佑宁对这个儿子很上心,刚刚才骂完儿子,有些心虚的皇上,微带着安抚的意味。    倒不是怕儿子不高兴,而是怕皇贵妃听到消息之后会烦心,皇上还是挺在意的。前几次他骂了胤禛,皇贵妃都爱跟他闹别扭,说他偏心眼,次数多了,每当要骂儿子的时候,皇上还是会多想想,只是有时候脾气真的控制不住。    胤禛不大乐意地跟着往承乾宫走去,他还记着那天的事儿呢,心情很不好。佟佳晓晴的推脱之意他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最近都闷闷不乐的。    对于几乎是一同长大的小青梅,胤禛原本真没这个心思,可被时姑姑说破之后,就上心了。他好心好意去跟她商量,连路子都给想好了,先跟额娘说说,让她知晓以后,求求皇阿玛,将她赐到自己的后院中,这样两人就能长久地一起了。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反应!    到底对佟佳晓晴十分了解,胤禛几乎是瞬间就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亏得他还羞羞涩涩的,因为她牵自己的手就心跳如雷,结果,这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还说什么自己有没有发烧?她难道真以为自己是个傻子不成?!    胤禛被她搪塞的态度气坏了!    时姑姑跟着皇上和四阿哥往承乾宫走,一时半会儿倒是找不到机会跟四阿哥搭话,只能忍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承乾宫去了,幸好距离不是很远,否则这一路走去,可不得热得满身汗。    皇上一边走一边想着,今年的夏天很快就要来了,不知道皇贵妃的身子能不能经受得起奔波。他原本打算带大家去避暑,园子都已经在加紧修建了,若是皇贵妃去不了的话,他觉着好像也没啥意思。    皇上熟门熟路,也不用通报,径直往里屋去了。这会儿皇贵妃正靠坐在床头,边上放着的是胤禛小时候把玩过的玩具。    这场景,倒是让皇上明白了刚刚自己说话时候,时姑姑脸上的别扭与迟疑,原来不是去请自己的,而是请儿子的。他脸皮厚,完全没有不请自来该有的羞涩,径直在床边坐下来,拿起其中一个玩具把玩。    “皇上吉祥,请庶臣妾无礼,不能给皇上行礼请安了。”她缠绵病榻的这段时间,早就已经下不来床,这会儿也是硬撑着而已。    皇上挥挥手,没在意:“你找胤禛过来是为何事?”他状似无意地说道:“胤禛这孩子这两日不大对劲儿,听说上回来你这儿请安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宁儿可知道他这是为何?”他顺手将东西放下,看向皇贵妃。    佟佳佑宁笑了笑,温婉的脸上带着些笑容,有意打了粉,倒是少了几分病态。“估摸着又是跟晓晴那孩子吵架了吧,他们俩就像是欢喜冤家一般,整日没个安宁。”她这话说的似乎自己对佟佳晓晴很上心,对两人很看好似的。    这样的话一出来,皇上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怎么,宁儿是想让那小姑娘进胤禛的后院?”他皱了皱眉头,实在是没有过多过于这个孩子的记忆。    “也不是,就是看着他们,总会想到曾经的自己。” 佟佳佑宁眼中的怀念之情弥漫开来,不用刻意观察都能看得出来。    皇上忍不住想起曾经年少的时光,他小小年纪就在太皇太后的扶持下坐上了皇位,他皇额娘临终前唯一的嘱托,就是照顾好眼前的女子。可他并没有做到,看着皇贵妃那张脸上厚厚的粉也无法掩盖的病容,心里一痛。    “既然是佟佳氏嫡枝的孩子,又在你身边教养了这么久,当个侧福晋也是合适的。左右胤禛年纪还小,福晋的人选还未定,倒也合适。”皇上随口应承了下来,这也算是他给皇贵妃一个面子,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这样安排。    可佟佳佑宁哪里是一个侧福晋之位就能满足的,她想要成全他们,当然不仅仅是如此。    “皇上,臣妾很喜欢这个孩子,臣妾想让她当胤禛的福晋。”知道皇上并不喜欢人家耍心机,所以佟佳佑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反正皇阿哥的妻族不宜过盛,晓晴的阿玛虽然是未出五服的兄弟,可到底官职不高。臣妾总记得她献药的功劳,再加之胤禛对她也上心,那是臣妾养了十一年的孩子,臣妾只盼着他顺心顺意。”    皇上沉默了……    于是,这件事容后再议,但是唯一确定的一点,那就是佟佳晓晴与胤禛,算是真的绑在了一起。    后宫众妃得了消息,心思各异,唯一怒发冲冠的就是德妃。她谨小慎微惯了,生气起来也不会砸东西,将羽毛枕头剪得稀巴烂,好好发泄了一番之后,才咬牙切齿地跟一路服侍她的嬷嬷抱怨道:“佟佳佑宁那个贱人,插手我儿的婚事也罢,居然给定了这样一个人,分明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明明她才刚刚花了大力气将乌拉那拉氏的名字放到了皇上面前,让他考虑这个女子,这下子全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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