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吹了一声口哨,愉悦地等贺绛跑腿。
十分钟后,贺绛慢悠悠回来。
商景趁机发难:“怎么这么慢——”
刁难的声音戛然而止。
商景看着贺绛兑换回来的游戏币,失去语言。
这跟网上说的不一样。
没人告诉他贺绛会一次性兑换两千个游戏币。
“看着干什么?拿着。”贺绛好心地把一箱子游戏币放在娃娃机旁边,施施然直起身,对商景做了个“请”的手势,迈步去旁边的按摩椅上,扫了两小时按摩服务。
鸭舌帽压低盖住半张脸,贺绛像把熊孩子送进充气城堡,自己在一旁玩手机的欣慰老父亲。
商景:“……”
怎么回事?
投币,压杆,放钩。
闪着银光的金属爪子颤巍巍地捏了一把海豚屁股,力不从心地放开。
机械重复以上动作五十次后,商景悄悄转身看了眼角落里的贺绛,生怕被嘲笑。
对方依然保持最初的姿势,都不带动的。
发觉贺绛没有关注他,商景眉心一皱,也不太满意,但又不知道别扭在哪。
又一连五十个游戏币下去,一无所获后,他开始觉得自己像个绕着娃娃机转的笨驴,而贺绛用这两千个游戏币驱使他干活。
两千个啊,夜以继日,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干的。
一对小情侣手挽手在另一台娃娃机面前停下,两人说说笑笑,一人投币一人操作,三个游戏币就抓到了一只可爱的梅花鹿。
那女生拿着梅花鹿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着商景脚边的一箱子游戏币,嘴巴张成了o形,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商景。
商景感觉对方的眼神在说“人傻钱多。”
商景尴尬地站了会儿,目光不知道第几次飘向贺绛,突然悟了。
目前的作精参考案例不再是“抓娃娃一定要抓到心仪的”,而是“男朋友陪我约会不认真”。
怎么处理来着?
商景挠了挠脸蛋,轻轻走到贺绛身边,掀高一点帽子,俯下身逼近他的脸,语气别扭道:“不准睡觉,你帮我抓。”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笑意一闪而过,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商景涨红了脸,为放话“亲手抓到”而羞耻。
贺绛好整以暇道:“不是亲自抓到的有什么意思?”
商景郁闷,他都抓到烦躁了还一根毛都没有,黑心商家放的这台机器概率一定调成了0.001。两千个游戏币只能抓两个。
“我今天没抓到猴子不会回去的。”商景再次表明自己的决心。
“成。”贺绛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墨镜带上,站起来比对面男装店广告上的模特还英俊风流。
“哪只?”贺绛看了看那堆娃娃,皱了下眉,“猴子呢?”
商景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一堆玩偶:“被压到下面了。”
每次抓起什么玩意,都会精准地半路落到猴子上面把它淹没。
贺绛挑了下眉:“不意外。”
商景耳朵竖起来,从贺绛这句话里分析,难道他以前玩抽卡游戏手气都很黑吗?
贺绛抓了一把游戏币,先从最上面的鲸鱼开始抓。
第一次,抓空了。
嚯!商景故意打了个呵欠,表示嘲笑。
贺绛看了一眼商景的小动作,想起以前带他打游戏上分的时候。
每次他失手的时候,商小狗嘴上喊着“哥哥好厉害”,原来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他呢。
幸好,他从不给商景第二次嘲笑的机会。
贺绛绕着娃娃机转了一圈,看准角度一踹。
“嘭——”
里面的玩偶四仰八叉地散开,露出了埋在下面的猴子。
“你干嘛!”商景惊呆了,一个公众人物在商场踹娃娃机,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保安进来,时刻准备抓起贺绛就跑。
贺绛面不改色地投币,操作:“忘记告诉你,这台机子我买下了。”
他能以任何方式取出这里面的玩偶。
两手准备,商景今天不可能空手而归,他愿意还能把机子搬回家天天抓。
商景:“……”
嘶,为什么贺绛做这一切很熟练的样子?难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小作精?
自己以前那么舔,贺绛这些行为绝对不是被他调|教出来的。
一晃神的功夫,贺绛已经放下钩子,勾住了猴子的虎皮裙,稳稳当当地移到了出口上门。
哐当,猴子掉进了出口。
商景顿时忘记乱七八糟的,心情跟孙猴子被压了五百年一朝释放一样快乐,他抱住贺绛的胳膊:“哇,真的抓住了!你好厉害!”
他眼底涌动着细碎的星光,唇角显出一枚小小的梨涡,卷动着星光,像流星一般冲进了贺绛心里。
贺绛克制地没去摸商景的脑袋,冷冷道:“可以回去了吗?”
不能太给商景好脸色,免得蹬鼻子上脸,在商场逛个没完。
商景高兴了一阵,觉得自己不能把喜欢表现得太明显,道:“也就这样吧。”
他把猴子抱在怀里,觉得有些饿了,今天的作精任务已经完成,便遵从本心道:“回家睡觉。”
到家之后,贺绛扯住商景的后领问:“现在睡得着了?”
商景判断这句话是嘲讽,便也直溜溜地靠着门框,“睡不着。”
夹个娃娃而已,贺绛把他扔在姑妈那儿一天,还骂他笨蛋,不能显得自己太好打发。
他看了看怀里爱不释手的猴子,鸡蛋里挑骨头:“这猴子有十八厘米吗,金箍棒也不能变大?怎么抱?”
贺绛额头青筋直跳,就不该多此一问,明明是自己选的玩偶,到家了开始叽歪,娃娃机哪来一米八的。
“行,那试试抱一米八八的。”
商景反应了一下。
糟糕,他把自己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