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胜在天庭与下界中，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后者。

山神对他的选择付之轻蔑一笑。

“为什么？”她问道，“你这与你的追求相悖。”

戴胜恭恭敬敬地低下头，恭恭敬敬道:“四方之神恩情至今不敢稍有遗忘。”

我发现这么些个看起来正儿八经的神，到了拍马屁的时候全都文绉绉的，一股子文人酸气。

还好山神不这样，山神调皮极了，故作清冷地端着姿态，冷冰冰道：“选择天庭和下界，并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她垂下目光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并不会影响关于你的最终结果。”

跪在地上的戴胜：.......

他的姿态太低，又因为紧张恐惧抖得活像个筛子，根本不敢抬头，因此看不到山神因为恶作剧得逞而轻微上翘的嘴角，只有站着的我能够看见。

昔追。

你可真坏。

坏坏的昔追后来吩咐跪姿标准且大气不敢出的戴胜办事，说是在明晚月出时到世界最尽头的归墟去，在那里进入轮回，报她的名字，自会有人安排。

不得不说，她说那句“报我名字”时，那个霸道气势，都有点接近凡间暴发户的感觉了。

凶凶的，土土的，这样的山神我也好喜欢。

山神察觉我愈发呆傻的花痴目光，回头轻飘飘地瞪了我一眼，有点娇嗔，又有点宠溺。

正巧戴胜在这时偷偷摸摸地抬头，入目便是我红红的脸颊，还有山神欲迎还拒的嗔怒，一下子被恶心坏了，装模做让地朝我做出个干呕的动作。

我也装模做样地把手放在脖子上抹了抹，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

这一眼可与山神瞪我的娇嗔不同，这一眼直瞪得他慌慌张张低下头，像是被吓坏了一样。

怕不是又从我想到了钦鸿。

钦鸿有这么吓人？

这件事从好早好早以前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困扰我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大概有一百多年，即使小草目前只活了两百多岁。

等我和山神半是嫌弃半是催促地将戴胜推上路后，就剩我和她单独站着，她面都面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从下往上滑，最后落在我的眼睛上，落进我的眼睛里。

而我还在出神，还在想钦鸿是不是真的很吓人。

太没有素质了我这个行为。

美女山神姐姐这么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我却还在想陨落在几万年前的情敌，甚至忽略了昔追的轻声询问。

“小草？”

“小草？”

“小草！”

“钦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