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之后你才发现图鉴里的【幸村精市】处在负面状态,他的板面信息里写着【生病】。
你突然想起一年前这个时候的幸村精市生了很久的病,甚至还做了手术,手术的风险很大,不过幸好他平安渡过了。
就是这个时候吗?
虽然只是个纸片人,但是你也不免感到担心。幸村精市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境况呢?
而且之后立海大网球部的关东大赛也失利了……
这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吧?
当时你还和班上同学一起去医院里探望了他。
那是在他的手术之前,他的情况非常不好,班上多有传言。班长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说服了你,他和你一起去医院探望幸村精市。
“见到你,幸村君一定会很高兴的!”班长是这样说的吧。
幸村精市的脸色苍白,精致的面孔显露出一种哀婉的镇静,像坚硬的金刚石,又像易碎的玻璃。若是整个头颅制成艺术品,那一定是古希腊雕塑般的庄严肃穆的哀伤。
他看到你的时候,眼中飘泄出云雾般朦胧的星光,很快就消失了。
你们没有呆多久,你和幸村精市不熟,班长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幸村精市。
而幸村精市也不需要安慰。
同情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残忍。
你毫不怀疑在他那强烈不屈的精神之下,幸村精市必定会如王者凯旋一般重回大家的视野,无论付出多么惨烈的代价。
在回去时,你们碰到了恰好过来看望幸村精市的网球部部员。
真田弦一郎一行人正好和你们打了照面。
他们看到你似乎有些惊讶,你看到仁王雅治微微睁大了双眼:“来看部长吗?直子。”
你点点头,与他们礼貌告别。
你走后不久,真田弦一郎在见过幸村之后就跑出去找你。
你在车站看到气喘吁吁的真田,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了?真田君?”
“月见里同学,”真田说,他的目光急切,有一种要预先感动人就已经使人感动的真诚,“请你多来陪陪幸村吧!”他向你鞠了一躬,似乎说出这些已经消耗了很大的勇气,目光里的那股急切逐渐被羞愧取而代之。
“真是太对不起了,请忘掉刚才的一切吧!说出这样的话,我……”
“没关系的。”你打断他,你不忍心让少年说下去了,你被少年的友情所制服,你动容地说:“这是真田君对幸村君的一片心意啊,充当传达这份心意的中介的我也能感受到真田君真切的友情,也能被友情的幸福所感染。我答应你,我会代替真田君陪伴幸村君的,就请真田君你们专注地训练吧,只有这样才是对幸村君最大的安慰。”
真田又向你郑重地鞠了一躬,与你告别后,又向医院去了。
想到这里,你把当时对幸村精市的怜惜之情转移到另一个【幸村精市】身上,或者说你想起了当时幸村精市的痛苦正被【幸村精市】经历着。
你看到停留在许多天之前的与【幸村精市】的聊天记录,一阵愧疚悄然升起,你为自己的冷漠感到痛苦。
现在他正在生病,而自己却为没头没脑的事迁怒他。
对你来说,他不是一个纸片人,而是某种程度上你真正的朋友。
【精市,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印象派画展啊】
你这样对他说。
但是你忘了,【幸村精市】并没有告诉你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