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一圈,没发现什么情况,木奈赶紧从车子的角落拿过一个食盒,一边掏一边说:“小姐,快吃些东西。”
抹了抹泪:“早知道你受这么大罪,说什么我也不能同意你的法子。”
刚才在码头,看着差点脱相的小姐下船,她和木香强忍着没让眼泪下来。她家小姐从小到大,虽说不是锦衣玉食,可生活也是优越,哪里受过这样的罪,看看这长脸上,就只剩下那双黑亮的眼睛了。
接过手里的汤先灌了一通,阮妩擦擦嘴,才喘了口气:“没事,就这一次,不搞大些,后面不好办啊!”
没有再急着问话,木香和木奈先伺候着小姐用完饭食。直到收拾了碗筷,递了一杯茶水,木香才问:“小姐这样,就能帮助老爷吗?”
靠在木奈准备好的靠垫上,阮妩才觉得活过来,看看随手扔在地上的旧书册以及散落的信件和几张做旧的纸,她隔了半响,才轻声说着:“试试而已,希望能对爹有帮助,另外,也是自救。”
爹和大哥怎么被截留她不知道,敌人的目的无外乎或杀或找证据,按照之前猜测,爹手里有盐道贪腐的证据,那么也就是些书册、信件或者证供什么的。
她如今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摊开所有的东西,就是想表明证据在我这里,敌人如果真是找这个,自然要分出力量跟她对上。
如果真的用自己做饵,把敌人的一部分力量吸引回来,让父兄身边的阻拦少些,让他们能够找到回来的机会,那就更完美了。
至于为什么跟着伯府受虐,一方面她需要有个正经的理由进京,让敌人以为她逼不得已,要带着证据想办法告御状。另一方面,也是自救。
伯府她是绕不开了,可码头上也有人说到点子上。深宅大院之中,要是在里面病逝什么的,简直太容易,她如今没有功夫在后宅周旋,进府是不可能的。
那么,今日这场戏,就是唱给各路人马一起看的,风口浪尖,伯府估计不会直接压她进府,至于后续他们会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还需要明日继续加码。
事情是她和安姨出来不断推演设计的,内种环节有些复杂,她只是挑了紧要的让丫头们知道。
看着她说了几句就闭目休息,两个丫头也知道她累坏了,没有再出声打扰,都安静的守在一旁。
码头在京城的西面,马车一路绕着城外转了半圈,才到达东面的城门。清水观就在东城之外,不过,他们的车马并没有去那个方向,而是延着东门,径直驶了进去。
车轮滚过青色巨石铺筑的宽敞大路,随后进了一条小街内。在里面东拐西拐的钻行几条巷子,再一停车,两个半大小子撩着帘子跳下来。这两人怀里各自抱着几匹布,熟门熟路的进了眼前的一个院子,看着,应该是这里的伙计。
在他们进入后,外面的马车又掉头离开。一副小厮打扮的阮妩在车马离去的声音中,由木香陪着,迎向前面急急奔出来的人。
“这…这么好吗?”阮妩从楼下看到楼上,如今站在二楼的窗旁,做梦一样的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再低头看看手上的房契。
“这东家出了急事,我正好在看后街那里的小铺子,他自己找上来的。”木生咧嘴笑也乐:“本来还有些担心,可是,一路看下来,东西都齐全,衙门卷宗完整。他还请庆泰商号作保。过户交验没有一丝纰漏,跟做梦似的。”
“难道是…我要转运了?”阮妩看着新到手的商铺,听木生描述的每个细节,她也没发现问题。可是,这三分之一的价格,拿下京城繁华的东市大街的铺子,她觉得好不真实。
这条街虽然不是京城最好的一条街,可是她们是做成衣生意的,那种家里一堆顶级绣娘的贵族,本来也不是她们的目标人群。
而眼前的地段,只是普通京官和豪绅家人闲逛的地方。这些人,家中只有少数绣娘,能够接受外面购买成衣和配饰,正好适合她们铺子的生意。
“不管了!”她摇了摇头,是不是陷阱,如今都已经跳进来,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准备后天开业,才是正经。
木生早早的准备,房子的装修布置,都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完成。阮妩几人从上到下细细的看了一遍,大的地方都没什么问题,她路上一直考虑京城的特殊地位和环境,既然如今银钱还有剩余,她就有说了些填补的东西让木生赶紧补上。
接待的丫鬟是木生来的时候就已经买好,按照之前铺子的要求训练很久,加上从越州带的几个,后天再加上木香和木奈跟着帮忙,开业人再多也够了。
接下来,就是重头,铺子里打算售卖的成衣、布料和首饰还没有上柜布置。考虑到色彩和搭配等问题,这个历来都是阮妩亲自动手的。
如今时间不等人,她让木生去忙,自己则指挥着几个丫鬟忙碌。直到太阳即将下山,木生不放心出城的路,才进来催促让小姐着丫鬟又从后门上了另一辆马车,坐着车出了城,去往清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