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已经决定蹲在屋里的阮妩,第二天一早刚起床,就又被喊了出去。
高嬷嬷大步的走在前面:“表小姐即是出家之人,想必自食其力也是习惯的,如今船上人少也忙活不开,少不得要烦劳您搭把手。”
老太婆估计是有依仗,明目张胆的使唤她,别人竟然是一点儿也不奇怪。刚开始还试探着,只是让她摘菜、打杂。这样连续三天,看着没什么问题,高嬷嬷竟然抱了一堆衣服过来。
如今已经肯定这老嬷嬷依仗的就是老夫人,那老夫人抓自己过去,应该也是各种虐待,可阮妩只是看了眼堆在桌上的大堆衣服,就又躺回到床上没有起来。
等到高嬷嬷再次过来的时候。
“这…这怎么话说的?”客栈内,高嬷嬷站在床边上烦躁极了:“怎么就娇气成这样,干什么了,就敢生病?”
“本就体虚,如今劳累过度,肝气郁结。”送走大夫的周管事回到房间,也皱眉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刚好要补给,今儿就在这镇子上休息。”
交代了小丫鬟熬药,他才把老嬷嬷拉走:“虽说老夫人有交代,你可悠着点,别真的搞死了。”
真是倒霉透了,怎么跟着这么个蠢货同路,一路上帮她解决麻烦不说,如今下手,连点儿轻重也没有。都只是些下人,真要是让大家小姐死在手底下,伯府的主子没事儿,他们几个可是别想好。
“我…我也没干什么啊!”高嬷嬷眼神有些躲闪。
周管事想起仓房里那一桌子衣服,翻了个白眼。为了不拖累自己,耐着性子提点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房内,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床上的阮妩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早年让大哥找人给配的药丸,吃一颗就是昏睡加脉象虚弱。她还没自虐到给人家洗衣服的地步。
盯着门歇了一会儿,她坐起身来。药效很长,还有些虚弱,她晃晃悠悠的走到桌子前,倒了杯凉茶给自己。感觉有些力气,她走出房间,叫小二送饭送水。
到底顶着表小姐的身份,在外面,众人也不敢怠慢。听到她叮嘱小二的声音,左右房间的管事和嬷嬷都没有出声。
四菜一汤,热水灌满一桶,吃的饱饱的,她终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才早早地熄了灯,躺倒床上。离开晃晃悠悠的船舱,浑浑噩噩间,她又睡了过去。感觉自己睡得极沉,可仍在后夜半,被窗外的兵器声惊醒。
药效已经完全过去,连续的睡眠也让她恢复了体力,一骨碌警觉的坐起来,穿好衣服。没有点灯,轻手轻脚的贴到窗边听了一会儿。打斗声,呼喝声,所有的声音都是不远不近,刚好能够听到,却又感觉还未波及到这里。
虽然听起来挺热闹的,可这场打斗持续的并不久。直到所有的声音消失,“吱格~~”一声关窗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神色不明的看了眼头顶上方,才返回床上。
第二天清晨,他们早早的吃了饭,刚要出行,就被告知,码头封禁,今天仍要在此停留。
“昨晚外面打的可吓死我了。”一位旅客从三楼的房里出来,趴着栏杆看向下面的掌柜:“官府过来通知,可有说原因?”
“并未!”老掌柜摇头:“只说约束众位,不要外出。”
本以为是不能离开镇子,倒是没想到,竟然是离开客栈都不行?七嘴八舌的谈论声立刻不绝于耳。
一楼大厅里,同样被挡了回来的伯府一行,只能商量着返回房间等候。往回走的时候,阮妩装作好奇的看向四周。
门口声音最大的,是位高个短打的莽汉。只见他背上挎着个布包裹,络腮胡子看着有些凶狠,张嘴却是很中听:“我朝国力强盛,山匪都少有,这次估摸着,是朝廷办事。”
旁边之人点头:“应该是的,我多少年走这条路,少有碰上这种事情,好在我与人约定的时间还宽裕…”
“我不行啊!”另一个男子截住话头:“我着急去中州送货,也不知道会封多久?”
顺着声音看去,门口那里,还站着个中等个头的男子。他的身材有些粗胖,五官都很小,如今更因为焦急皱起挤成一团:“怎么这么不巧,着急的单子,货不到,也不知道东家会不会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