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罚大…江宴哥哥跪祠堂?”手札掉落,薛姌追问:“他不是腿上有疾么?怎么跪得住祠堂?”
曲娉婷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江宴性格孤僻,在学堂并无交好之人,所以将军府什么情况,没人知晓。”
薛姌脑袋嗡嗡,神思不属地和曲娉婷聊了会儿,才各自回房。
到了第二日一早,薛太太的门就被敲响,看见薛姌探出的小脑袋,笑道:“你这是病好了就来折腾娘亲?怎么今日起这么早?”
薛姌跪趴在床沿上:“娘亲,我们今天去街市上转转吧?”
“嗯?”
“我额角有伤不能去学堂,听婶娘说南陵的街市很热闹,娘亲,你带我去逛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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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带着帷帽从胭脂铺中出来,李嬷嬷道:“果然南陵的人活的比咱们精细,光这膏脂都看得老奴眼睛不够用了。”
薛太太回头看颜华坊体面的招牌,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南陵生活是雅细,但西坞也有西坞的好!”
薛姌余光中瞥见对面的笔墨斋,摸了摸荷包。
恰好听到薛太太说天太热,她仰头建议:“母亲,咱们去旁边的茶坊喝茶吧?”
“这提议好!我也好些年没出来品茗了。”
母子两人带着李嬷嬷进了茶坊雅间,薛姌年纪小,不宜饮茶,薛太太放任她站在窗棂边看下面的车马熙攘。
卖风筝的小贩推着摊子从下面路过,薛姌回头:“娘亲,我想下去买风筝!”
推脱了李嬷嬷的陪同,薛姌下楼就将娘亲刚给的三只铜板给了卖风筝的小贩,转头放在茶坊小厮手里,让他替自己拿着。
等进了对面的笔墨斋,薛姌踮起脚跟掌柜的打招呼:“掌柜爷爷,我想买一套笔墨。”
掌柜的正在盘账呢,抬头就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扒着柜台跟自己打招呼,登时心软一片:“小客官要看笔墨,您跟我来!”
抱着笔墨盒出来,薛姌心疼地摸摸空了大半的荷包。
一刀不错的洒金宣纸,一套上好的笔墨,共计十六两。想到这些东西会被大人用上,荷包空了她也没真的太在意。
悄悄把东西藏到马车里再回茶坊,恰逢秦夫人带着女儿秦舒怡从外面进门,她乖巧地行了个福礼:“薛姌见过秦伯母!”
“曲家表小姐?”南陵世家女子出门都是有丫鬟仆妇跟着的,她看了眼薛姌身后,问:“你怎的一个人在这?跟着伺候的人呢?来,过来!”
“回伯母的话,我是跟母亲出来的。”
“那可真巧!说起来,我与你母亲幼年也是好友,前几天你伤了,匆匆一见来不及深谈,走,我送你去找你母亲!”
薛太太今日心情本就不错,遇上秦夫人更是相谈甚欢,看两个小的无聊,秦夫人便命秦舒怡带着薛姌到街市上自己逛逛。
秦舒怡如今已年满十二,再加上有丫鬟婆子跟着,倒也不担心两人受到冲撞。
两个小姑娘站在茶坊门口互相望了一眼,秦舒怡望着外面的大太阳,问:“薛姑娘,你有什么地方想去么?”
薛姌:“……”
秦家,脾气似乎都不太好啊!
初来乍到,她还是第一次逛街市,哪里知道去哪里好呢?
“算了,是我问多余了,你跟着我吧!”
薛姌:“……”
跟着秦舒怡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二人进了一家成衣铺子,薛姌好奇:“秦姐姐,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我约了两个好友在此见面,这里的成衣可是全南陵最拔尖的,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先进去跟好友打声招呼。”
薛姌:“……”
被嫌弃的薛姌被孤零零地留在成衣铺,徒留店铺里的招待娘子和她大眼瞪小眼。
她不缺衣服,来南陵前,父亲和母亲给她整理了整整两大箱笼,到了曲府,外祖母他们又送了好些,哪里需要她自己出来看……
不过视线转到另一侧,她视线停住。
衣杆上挂着一套玄色长衫,白色竹节丛生,鳞次栉比。她仿佛又回到梦里,大人休沐时曾穿着这样一套衣衫在静亭作画,姿态变换间,下摆竹叶轻摇,带来一片与他气势不符的盎然生机。
“小姐是看上这套成衣了?您眼光好,这是咱们这儿特有的文人样式,不知您是给贵府老爷买还是给兄长看?”
“不用了,我……小二哥,这款式的衣裳可有小孩子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