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他不爱听,久而久之,就不接刘奶奶的电话了,反正也没正经事儿。
谁想到,那是最后一通电话……
或许,那是刘奶奶的求救电话。
儿子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握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猩红色的未接来电,未接来电好像会滴血,从手机蔓延出来,染红了他的手掌。
“不是我……不是我……”儿子喃喃的自言自语:“我……我太忙了,所以没接电话,妈怎么是我害死的呢?不是不是,不是我……”
老伴儿大声喊着:“人是你害死的!你婆婆本身没什么毛病,都是你换她的药,给她下毒,如果不是她最近头晕,怎么会摔死?!”
儿媳妇不甘示弱:“是你!你害死的人!我只是少熬了几味药,什么下毒?你这个老混蛋说的也太难听了!反而是你,给妈买那样的鞋子,最近又有雪,你分明就是想要摔死她!哦——我知道了,你前些还给妈买了意外保险是不是?好啊,你可真够歹毒的!”
“是你!是你!”
“你害死的!”
“你害死的!不是我!”
三个人吵做一团,继而变成了动手,“啪嚓——”一声,刘奶奶的遗像被他们从桌上撞掉了下来,玻璃崩裂,刘奶奶的照片从里面蹦出来。
那个苍老的老人,看着他们,还在微笑……
“是你们,害死了刘奶奶。”
一个声音从四合院的大门穿透而来,三个人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大门走了进来,年轻人面容长得很温和,身材也不高壮,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力。
一家子人都有些印象,哦对了,是胡同紧里头,那家破破烂烂中古店的店主,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温舒!
温舒大步走进来,站在四合院的正中间。
刘奶奶的老伴儿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儿媳妇伸手要去推温舒,温舒站着没动,“呼——”一声,她的手还没推到温舒,突然被挡开了,原来温舒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完美到无以复加,却冷着一张脸,浑身到下透露着一股森然的气息,拨开儿媳妇的手。
儿媳妇虽然蛮横泼辣,但愣是被男人的冷漠所震慑,不敢上前。
这英俊又高大的男人还能是谁,自然是苏骨了。
温舒今日是来砸场的,他当然不会一个人来,一定要找个能震慑场子的人来撑腰,于是就拉着苏骨来了。
嘭!
温舒将两样东西扔在地上。
——烧的半半拉拉的鞋盒子。
——被丢弃的中药包。
老伴儿和儿媳妇看到这两样东西,吓得魂飞魄散。
“刘奶奶是被你们所有人害死的。”温舒指着地上的东西,说:“一个在她的药里动手脚,一个去买保险,故意送给刘奶奶不防滑的鞋子。”
温舒看到鞋子的时候,就想到了什么。联想了一下刘奶奶老伴儿去见律师的事情,突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刘奶奶的死,是一场精心的预谋,精心的巧合,不只是一个人出力。
儿媳妇替换了刘奶奶的中药,今天少熬几味药材,明天多熬几味药材,刘奶奶原本头晕的毛病非但没有得到治疗,反而越来越严重。老伴儿则是为了养小三,给刘奶奶买了一份意外保险,然后送给刘奶奶一双没有花纹不防滑的鞋子,一心想让刘奶奶死于意外,额外赚取一份保险。
在这样的精心预谋下,那天下着雪,刘奶奶走在雪地上,头晕的毛病突然犯了,苍老的身体本就不稳,紧跟着鞋子打滑,摔倒在地上。
当时的刘奶奶还有一丝意识,疼痛折磨着她,她艰难的摸索出手机,想要找人求救,拨打了通话薄里最靠上的联系人号码,是他的儿子。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在这样甜美又机械的提示音下,刘奶奶耗干了最后一丝生命……
温舒看了一眼碎裂迸溅的遗像,老人仍然在微笑。
温舒的面容还是那样温和无害,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气息,笃定的说:“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拿走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