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的老伴儿出轨了。
按照刘奶奶说法,她的老伴儿总是喜欢去打麻将,而且彻夜不归,算起来这样持续打麻将,怎么也有几年时间了。
换句话说,刘奶奶的老伴儿在外面养了个“小的”,用打架麻将做借口,还总是往外送钱。
亏得刘奶奶死了还想着她的老伴儿,温舒又结合了一下苏骨的遭遇,心里想着,这男人渣起来,真的不是人!
刘奶奶的眼神混混沌沌,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也不用问他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他,我的传家宝,就留给儿子和儿媳妇吧……”
刘奶奶说着,转身往回飘去,嘴里絮絮叨叨的:“我儿子虽然不经常回家,但还是孝顺的,儿媳妇虽然没有工作,但也知道心疼人,陪着我去看了好几次病,知道我信中医,还主动给我煎药,我喝药这么几年,她一天都没落下,一直给我煎药,别看她是个泼辣的,但心肠直,也好!”
正说着,便遇到了刘奶奶的儿媳妇。
刚才儿媳妇骂骂咧咧,急匆匆的离开,手里提着一个垃圾袋,就是要去扔垃圾的,这会儿果然在垃圾桶旁边看到了刘奶奶的儿媳妇。
儿媳妇“哐啷!”一声,将黑垃圾袋扔在垃圾桶里,但是垃圾桶太满了,整条胡同的人都要往这里扔垃圾,难免装不下。
垃圾袋发出一声轻响,掉在垃圾桶旁边,袋子没有系紧,有东西从里面散出来,掉了满地都是。
那是……
“中药?”温舒定眼一看,还真是中药。
有的中药装在纸包里,是整包的,有的则是拆散的。
儿媳妇一边扔垃圾,一边自言自语:“终于他妈死了,真是晦气死了,熬了这么多年的中药,偷工减料也试过了,多放其他药材也试过了,这死老太太真是能个儿,吃这么多年愣是死不了!要不是看上他们家钱多,谁会嫁给一个总是投资失败的窝囊废啊!”
刘奶奶一愣,满怀希望的眼神,越来越混沌。
温舒也没想到会这样,刘奶奶刚刚撞破老伴儿出轨,现在又撞破了儿媳妇的真面目,关键刘奶奶还是为了给家里人留下一点钱,才眼巴巴的找回来,这心里得多不是滋味儿。
“刘奶奶?”温舒试探的叫了一声。
刘奶奶眼神木呆呆的,盯着散了一地的中药,喃喃的说:“小伙子,你知道吗……我去看病,病友都说我运气好,有这么一个儿媳妇愿意跟着婆婆看病,我还挺开心的,告诉他们,我儿媳妇懂事儿,疼人……其实我病的不是很严重,偶尔会头晕一下,自从吃了药之后,反而越来越头晕,儿媳妇却说……却说妈您看,您最近气色特别好,脸色都好看了呢!最近我越发的头晕……那天下着雪,雪好大啊,胡同里路灯又黑,我突然头晕了一下子,就一下子……然后脚下一滑,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天下着雪……
就是刘奶奶离开的那天。
温舒心里咯噔一声,如果真的是刘奶奶的儿媳妇在中药里偷工减料,甚至放了其他药材,才促使刘奶奶忽然头晕目眩,不小心失足摔倒,那么这根本不是意外。
是谋杀!
刘奶奶的眼睛变得通红,抬起苍老的手捂住自己苍老的脸,颤抖的说:“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救救我!小伙子你救救我……”
温舒眼睁睁看着刘奶奶半透明的躯体,蒙上了一层黑雾,他惊讶的说:“苏骨,你看到了没有?”
苏骨平静的点头:“怨气,她被腐蚀了。”
刘奶奶被腐蚀了,下一步就是成为第二个“张枕”,最后的结果只有两种,肆虐阳间,或者灰飞烟灭。
按照刘奶奶这个道行,因为是刚死的鬼,也没有法门,根本不可能肆虐阳间,阳府也不是这么好肆虐的,最终的结果就是灰飞烟灭。
温舒一想到张枕,心里不由得遗憾,张枕从来没做过坏事,一辈子都在想着如何杀死自己,刘奶奶也是,她从没做过坏事,不该被腐蚀。
温舒想到这里,看着刘奶奶无助的伸出手,似乎想要寻求帮助,寻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模样,温舒心里不落忍,就算是半个陌生人,他也不落忍,不自主的也伸出手去,让刘奶奶握着自己。
唰——
一瞬间,刘奶奶身上的黑雾猛地扩散,就在苏骨以为刘奶奶的怨气会腐蚀温舒的时候,黑雾仿佛玻璃一般,被什么打碎了。
啪嚓!
无声的四散蹦碎,黑雾散去,刘奶奶原本透明的躯体又恢复了澄净,而温舒一点儿也没有被黑雾腐蚀。
苏骨冷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是净化。
温舒的正阳之气,抵抗了腐蚀,同时净化了刘奶奶的怨气。
苏骨眯起眼睛,低声自言自语:“是他,真的是他……”
刘奶奶哭诉着,泪水吧嗒吧嗒的流下来,但是她已经死了,眼泪流下来,消失在半空中,根本无法打湿胡同的地砖。
“小伙子!你帮帮我,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帮我把凶手揪出来……还有,还有出轨的人,休想分走我一分的遗产,一分都不可以。”刘奶奶急切的说:“只要你帮我完成心愿,传家宝找到之后全都给你,全都是你的,很值钱的,真的!”
温舒其实是个心肠有些软的人,别看他总是一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样子,但他其实有个心软的毛病,特别不禁别人求他,吃软不吃硬,更何况……
还有钱赚!
本来是三分之一的传家宝,现在好了,是三分之三的传家宝!
虽然……温舒还不知道传家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