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膳监内,晌午过半,怀想也没看到姬星河的人。
他问过几人,有人道看见他去了尚寝局。
怀想只以为容宛月去见罗莹,可能两姐弟聊得太投入,迟迟没有回来。
看到桌子上的食盒,怀想琢磨着自己替罗宣去送饭食,罗宣肯定会在罗莹面前多提起他几次,下次罗莹就会多看自己一眼。
他心里美滋滋的,提起食盒,里面发出咕噜噜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怀想打开,里面有些金疮药,但是另外一个东西却让他顿时目瞪口呆:居然是一个黄澄澄金灿灿香喷喷的大橘子。
罗宣哪里来的橘子?
这时节草才刚冒头,桃花也是将开,宫里的橘子一般是南方来的贡品,可是最近也没听说有橘子进宫,奇怪了,这橘子他到底从哪里拿的?
怀想想一圈都没明白,更让他疑惑的是罗宣有这么大个橘子没吃,反倒是放在了食盒里。
他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想到问题的关键。
他笑道:“好啊,罗宣,你居然还真的惦记上冷宫那个老姑姑了。既然这样,哥哥就成全你。”
他将橘子放在食盒底部,然后装好饭食朝如霜居走去。
***
容宛月醒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榆木床上,身下被褥是缎面绣着水波纹的,黛色床幔挂着银钩。
一旁的水盆实木雕刻花纹,那枣红木的衣柜比自己的足足大两倍。
容宛月打量半晌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只是透过窗棂的间隙,她看到外面已经黑了。
到底是谁下手这么黑,让她睡了这么久。
她的手被反剪绑起来,脚也用绳索捆住打了结。
她慢慢靠着床站起来,腿上顿时像千万只蚂蚁咬住,她站稳,等缓过劲儿,她才前蹦跶,刚跳一下,头疼得厉害。
桌子上的果盘里正好放了把水果刀,简直是天助我也。
她忍痛跳过去,背靠着桌子,她去拿水果刀。
调整角度试了几次,她拿到刀,对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拉扯,绳子断了,她又快速割断脚上的绳子,终于重获自由。
手臂有些痒,她抓了抓,看到上面红了一片,她顾不得管这个,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她仔细听着,外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人。
她悄悄推门,门纹丝不动,外面上了锁。
这可怎么办,天这么黑,已经过了她送饭食的时间,今天是姬星河的生辰,他们说好,她今天要给他一个惊喜,还要解释昨天的事。
可她被困在这里,别说惊喜,姬星河失望过后好感度会不会下降都不好说。
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不管抓她的人是谁,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又来到窗口,这外面窗户也被关紧了。
她四处寻索,找能出去的地方,最后终于发现衣柜上面有一个朝北的小窗户。
同时她还发现一根不知道是何用处的木棍,她用木棍一推,发现窗户居然可以打开。
太好了。
她立刻搬来凳子,踩着凳子向上爬,衣柜太滑,她几次踩着都滑不上去。
她脱掉鞋,脚底涩,更容易踩。
可她没成想力气太大,只听噼啪把手开裂,掉在地上。
衣柜自动打开,容宛月捂着屁股起来,看到衣柜中放着蓝色的圆领衫,贴里上的纹饰也十分精致。
容宛月拿起其中一件,这件衣衫有些眼熟,她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呢?
她一时想不起来,正在这时,门口突然想起脚步和人语声。
“公公,奴才给公公带了件礼物。”
“嗯?”
“希望公公玩得高兴。”
这声“嗯”好耳熟。
容宛月大吃一惊:徐,徐公公!
怎么办,怎么办,居然是这个老变态将我掳来的。
啊啊,他要做什么?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啪嗒一声轻响,容宛月浑身一抖,头更疼了。
她赶紧再次往上爬,试图从窗口爬出。
可越急人越乱,衣柜的门被踢开,只听哐哐两声,容宛月屏气凝神。
而门口的人似乎也听到声音,原本两扇紧紧关闭的门此时缓缓地被推开,先是出现一条缝,紧接着门缝越来越大。
门口站着一人,脸色圆领袍,白面无须,眼神阴鸷。
他慢慢走进来道:“礼物?依咱家看怕不是一只小老鼠吧。”
屋内并无动静,他也不着急,反而一步一停地往里面踱步。
“调皮,还跟公公玩捉迷藏吗?”
他看向床上的被褥,又去到衣柜旁,地上的把手一看就是被人踩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