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月纳闷,她琢磨着难道苏梓跟丽妃果真如自己所想,被这七年冷宫的日子给关得看淡一切,并不想再去参与这样危险的事情中来。
这倒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她信已经送到,她们不愿意做,也不能怪她。
她们没动作,她反倒更加轻松。
姬星河的好感度还在慢慢上涨,最近他也越来越黏自己,她去送饭的功夫,他吃得特别慢,而且最后一口馒头,他就拿在手上,容宛月一说要走,他就说自己还没吃完饭。
这小把戏看得容宛月想笑,但今天她发现姬星河的手上不知怎的又生了冻疮,按说现在的天气已经暖和,他不该生冻疮了。
她问姬星河是怎么回事,姬星河便道可能是昨日在夜里站了太久的缘故。
至于为什么会一个人站在外面,姬星河说他是在那里等苏姑姑出来。
容宛月已经知道,姬星河每次去送饭食,苏梓从未让他进去过。
他一个孩子照顾两个大人,还从不被允许踏入丽妃的住处,她们真的是过分了。
“下次,你就把自己的吃食吃了,不给她们送,如果她们饿了,自会去寻你。”容宛月生气道。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又不欠她们。”容宛月眉毛一扬。
姬星河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容宛月满意,只是看着他手上的冻疮,她问道:“之前给你的香脂,还有吗?”
“有,有,给你。”他立刻拿出来递给容宛月,同时双手伸过去,等着容宛月给他涂香脂。
这动作一气呵成,容宛月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香脂属实意外。
“你随身带着香脂?”
姬星河脸上显出一丝慌乱,可他在门后,容宛月没有看到。
他道:“是,我怕香脂被老鼠咬了,所以一直带着。”
容宛月没有再问,她旋开盖子给姬星河涂香脂。
只是依旧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自己多想了吧。
门后,姬星河感觉到手背上的香脂,随着罗宣手指轻柔推开黏黏的,很舒服,香味充斥在四周,是他喜欢的感觉。
他想起之前看到手上的冻疮好了,罗宣给他检查过后便让他自己每日多涂一涂,他便很不喜欢自己的手,昨日他特意将手放在水中一夜,今晨果然又长冻疮。
罗宣又开始为他涂抹香脂,真好。
容宛月叮嘱姬星河要保护好双手,而后她便回去,她已经在这里耽误一个时辰,要是被吴安看到,肯定又要告状。
她一路走得很快,不成想,脚下一个趔趄,她重重地摔倒在地,食盒都摔坏,她起身,看到刚刚自己走路的位置出现一截绳子,她是被绳子绊倒的。
“是谁这么缺德?”她骂道。
眼前出现一双金丝缎绒靴,上面绣着精致的麒麟,她抬头,二皇子姬星云喝道:“才几天就忘记你自己主子了?敢骂本皇子,来人给我打。”
四灵提起容宛月,容宛月只觉这二皇子真的很烦,是不是整天没事做,才来找她的麻烦。
眼看四灵的手挥过来,容宛月低头躲过立刻道:“二皇子饶命,奴才不知道二皇子在这里,挡了二皇子的路,奴才这就走,不碍二皇子的眼。”
她转身站起,提着食盒就要跑,另外两个太监围住她,根本不放她离开。
她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她被猛然下压跪在地上,二皇子抬脚踩在她的肩膀上问:“听说那个丧门星脚上的靴子是你送过去的,你还买了《三字经》和《千字文》,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又哪来的银子?说,那靴子是不是你偷得?”
“冤枉,二皇子,那靴子的的确确是奴才用银子买的,奴才,奴才也是有月银的。”容宛月忙道。
“还嘴硬,依我看来,你就是贼,靴子就是赃物,四灵,在宫中偷窃该如何责罚?”
四灵脖子上的伤已经上过药,还拿着纱布包裹,按说他这样在宫中有碍观瞻,是会被暂时调离主子身边。
可他依旧跟在二皇子身边,看来他真的很讨二皇子的喜欢。
四灵看着容宛月,眼里满是愤恨和狠毒,他道:“启禀主子,像这样的奴才该处死,亦或者凌迟,以儆效尤。”
凌迟,你倒敢说。
“那就处死。”姬星云道。
容宛月赶忙说:“二皇子饶命,奴才冤枉。奴才的主子一直都是二皇子,奴才对二皇子的忠心日月可鉴,二皇子如果杀了奴才,这势必要六月飘雪,一大冤案呢。”
姬星云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听她一直求饶,他与四灵对视一眼道:“你不想死。”
“奴才不想。”容宛月干脆道。
她现在积分不够去兑屏蔽痛感,这个姬星云不按套路出牌,万一打自己,她痛一场不值当。
“那好办,”姬星云道,“我看那个丧门星很听你的话,上次他还护着你咬伤四灵,我很不爽。我要他的命。”
果然,这个小胖子是真的歹毒。
姬星河在冷宫里能碍着他什么事,他还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