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卢老板知道徐父是想带着两个儿子避一避。
在徐家三父子走后,卢老板迎着卢文喻锐利的目光,缓缓说道:“我欠了一笔赌债。”
“什么?”卢文喻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爹,您怎么会去赌?”
“爹没想赌!”卢老板一脸的怫郁,怨的是自己。
“是染坊的一个老熟客带我去的,我到了地方才知道那是赌坊。推脱不过,陪他玩了一把。起初,我还赢了一些,哪知后来就输了,越输越多。”
卢文喻深呼吸,问:“那个要云锦的外地客商,该不会也是那个老熟客介绍的吧?”
“这倒不是,是他自己找来的。”
“爹,您就不怀疑一下,这是个局?”
卢老板愣了会儿,才说:“不是没怀疑过,而是太需要钱了。赌坊的人说,如果不还钱,就要拿你去抵债。”
“那后来呢?”
“后来,云锦的单子,让染坊赔得更多。顾老板也提出,拿你抵债。这个时候,爹就是再糊涂,也知道这个顾老板和赌坊一样,其实都是冲着你来的。”
“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打算去找秦家求助。毕竟我们两家曾是邻居,秦风还……”
说到这里,卢老板顿住,愣了愣,才继续说:“还没等我们去到秦家,曲家就来说亲了。”
“所以,你们就要把我嫁到曲家?”卢文喻依旧不解。
这时,卢夫人走了进来,“因为我们打听到消息,那个老熟客和顾老板都是赌坊安排的,赌坊的幕后老板想要你的命。把你嫁进曲家,至少曲家能护得住你。”
卢文喻越听越糊涂:“为什么?”
卢夫人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曲阳,脸上露出一丝破罐破摔的表情。
“给你爹设局的那家赌坊是双喜赌坊,和秦风的三元赌坊有龃龉。双喜赌坊的人不敢动秦风,就想通过伤害你来报复秦风。他们认准了,你是秦风的心上人。”
“这叫个什么事啊?为什么要瞒着我?”卢文喻不可思议极了,顿感欲哭无泪。
曲阳把卢文喻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紧紧握住。
顿时,卢文喻鼻头一酸,不顾父母在场,往曲阳怀里一趴,抱着他哭。
曲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
老两口面面相觑。
卢夫人欲言又止了一小会,对曲阳说:“儿婿,这事情,亲家母知道。”
曲阳微微一愣,“请岳母告知详情。”只有把话说开了,找到问题根源,才能对症下药。
卢文喻也是一愣,擦了把眼泪,定定地看着他娘。
卢夫人说道:“曲家第一次遣媒婆来说亲,我们拒绝了。第二次来的是曲府管家,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表明,曲夫人已经知道了双喜赌坊的事,要想保住文喻的命,只有应下这桩亲事。”
曲阳不太相信,那个不作为的管家会做出这种事。
“岳母,您和岳父可否还记得那个管家长什么样?若是再见到他,能否认出来?”
“记得。”卢夫人点头,“个子和你岳父差不多,有些瘦,留着山羊胡子。”
卢老板补充:“眼睛细长,门牙边上缺了一颗牙。”
“不是管家。”卢文喻肯定地说道。
这话由他说出来,可信度更高。
曲阳把匪石叫进来,吩咐他即刻回府一趟,去把管家请过来。
见状,卢老板说道:“儿婿,你们说不是府里的管家,那就肯定不是,不用劳烦管家特意跑这一趟。”
曲阳轻轻地摇了摇头:“岳父,此事既与曲家有关,那么曲家就有责任把事情查清楚。”
“好。”卢老板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这个儿婿,虽然他脸色苍白,身体病弱,但言谈举止、行事作风,都还不错。
卢夫人弯起唇角,微笑着说:“一会儿等老徐他们过来,我们就开席。都是些家常菜,儿婿不要嫌弃。”
曲阳忙说:“不敢。”
卢文喻看出他爹娘对曲阳的态度转变,眨巴了一下眼睛,心情愉悦地和曲阳挤在一张椅子上。
此时,卢老板与卢夫人心里最重的一堆石头落了地,再看见卢文喻主动腻歪在曲阳身边的样子,这心里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卢夫人不赞同地看向卢文喻,用眼神示意他坐坐好。
卢文喻撇撇嘴,乖乖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曲阳尴尬地笑了笑,虽然温香软玉抱满怀挺美的,但这是在岳家,在岳父母面前,不能放肆。
卢老板问曲阳:“日后有何打算?需要继承万丰粮行吗?”
曲阳与卢文喻微微一愣,卢夫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我是担心儿婿的身体。”卢老板说的是实话。
经营万丰粮行那么大的产业,必定费心费神。经历过这次的事情后,卢老板更加希望儿子儿婿长长久久,这比什么都重要。
曲阳回道:“不瞒岳父岳母,我已经接管了粮行。好在粮行人手齐全,大家各司其职,不需要我太费心神。”
卢老板与卢夫人都有些惊讶,没想到曲阳已经继承了粮行,更没想到他在他们面前就这样直言不讳地谈论粮行之事。
卢文喻不甚在意地说:“夫君带我去过总店,我见过大掌柜和分店的掌柜们,看上去都挺可靠。”
闻言,老两口更加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