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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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秦况来接秦珺出门,心情大好的亲自替秦珺整理装束,帮她贴好脸上的大痣,摸摸她的头再捏捏秦珺垫宽的肩,“太傅之子今日设宴款待,请了一些美妓同席,哥哥今天就带你去见识见识琼楼顶顶的娇娘子。”
现代她病重,晚期癌症那两年,整天要死不活的躺在病房里,除了看小说刷视频没有一点消遣。
秦珺跟着秦况玩了快半个月,也有点乐不思蜀了,这古人可真有意思,日子也没有她想象中乏味,上京繁华,能去的地方也很多。
前日在马场玩了玩,回来之后吃了两大碗饭,洗洗睡下到今早还没醒过神就被叫起来了。秦珺眨眼,眯着困眼懵懂的问:“今日是太傅之子什么日子,需要送礼吗?”
马车轱辘往前,风从垂帘低钻进来,被秦况一手按住。“琼楼着火,孙羽那厮被当成嫌疑人在狱里关了两日,昨日出来了,许是大感丢脸今天便设宴广诏天下说明自己出来了。你可以送几句风凉话刺刺他,哈哈哈!”
秦珺双眼微弯,秦况掐住她的脸狂笑,“别笑,一笑这痣就要掉了。”
当朝太傅姓孙,嫡子单名一个羽字,年龄同秦况相仿也是登科无望,喜好玩乐。
秦珺先下马车,回身将秦况从车上接下来,小桃子站在秦况另一边,也是少年小厮的打扮。
今日宴客只招待男子。门房唱了康王的名头,里面出人来迎,看见秦珺的吓了一跳,忙对秦况行李问安。
进了后院,一个飞檐斗拱的瓦亭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亭周用丝布围绕,风一吹,垂绦徐徐扬扬,现出里面赤着胸膛的少年,还有衣着单薄正在跳舞的女子们。
亭外草木还覆着皑皑白雪。
“他们不冷?”秦珺垂着头。
秦况低声:“食了五石散,需得散寒热。”
秦珺点头,跟着进去。
亭内陈设全是矮几,众人席地而坐,坐的歪七扭八,身边或多或少都跟着一两个美妓。
而上位的主座上,一个披头散发,敷粉点唇的男子执杯应了秦况,“康王殿下。”
秦况落座拱了拱手,说:“羽兄,颦娘今日可来了?”
公子羽:“不曾,想是不在了吧。”
秦况顿时三魂失了七窍,萎靡了下来。
秦珺看了秦况一眼,贴心的为失恋之人倒酒。
秦况回神,说:“你想醉死你哥哥?”
“你不吃五石散?”秦珺问。
秦况焉焉说:“父皇说我若食五石散就把我发配边疆,你想吃?”
秦珺摇头,毒品有什么好吃的,嫌命长吗?
吃五石散的人太多,有些吃完通体寒热不散,便起来舞剑打拳发泄,有些或在趴在亭子边缘伸手去捞外面水渠里的雪水喝。
疯疯癫癫,不外如是。
众人聊的全是如何饮酒作乐的话题,说到琼楼被焚,能把那些美妓全从狱中提出来全是公子羽的功劳。
有人疯癫似的笑笑,说:“哪里只是烧了楼,听说房妈妈也死了,一并烧死的还有楼里管事。几个恶仆和美妓也没跑出来,不若这些娇娘子能这么简单到公子羽手里?”
公子羽红唇一咧,笑容阴柔,“也罢,那日去琼楼本是想找开罪某的颦娘,谁知人没找到,先遇上大火,昨日将这些美妓从狱里全提出来也不见那贱婢,不知是否躲过一劫,只莫被我寻到,否则定叫她少一层皮。”
烧死了人了?
酒水从金樽边缘溢出,秦珺愣了愣。
秦况看她发愣,以为是秦珺未见过这等场面,亦不想听伤心事,便小声与秦珺交谈:“见识了吧?秦周开放,但父皇不喜这些,你回头可别把我卖了。”
秦珺立马摇头,问:“琼楼为什么被烧?”
秦况有些失落,说:“你打听青楼干什么,闺房女儿……”
“快说。”秦珺催促。
秦况只得捡一些自己知道的说了,余下的秦珺便听着现场的人调侃公子羽,拼凑出了一个七七八八的大概。
期间秦况还惋惜了两声,说琼楼有几个貌美的娘子,其中那个颦娘,他甚是喜欢,但一场大火突如其来,除了身材肥胖的房妈妈和同样吃得肥头大耳的管事确定是死了,其余几个尸体是谁也不知道。便更不知颦娘是否还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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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了,秦珺回了府,沉默至晚膳,等到掌灯入睡之即,眉头也不曾舒展。
“锦绣。”秦珺在床上朝外喊。
锦绣从门外进来,“公主?”
秦珺抿唇,看着她,叹了口气,“同福客栈那人怎样了?”
锦绣便说:“听公主的话,每三日去看一眼,活着,已恢复了一些。偶会下地活动,只前两天听郎中说伤口又裂了,这几日又躺着静养了。”
秦珺摇头,“伤口裂了?”
锦绣:“据说是洗澡时滑倒所致。”
秦珺便抿唇:“我怀疑她已好了。”
“公主是怀疑琼楼被烧 ,死掉的鸨母和管事与她有关?”锦绣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