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淮已经盯了他好一会儿了,他心里盘算着如何顺理成章地让钟闻和自己“同居”,要达到目的还不能打草惊蛇,这个“任务”似乎比他在商场上解决几个亿的生意还要困难。
“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傅黎陪着他站得有些腿酸,再看看里面钟闻手脚乱舞的样子不由得讽笑,“你连沈渝都看不上,就这跳舞跳成这鬼样子的,能喜欢?”
“闭嘴,”迟淮阴着脸,也觉得有些丢人,他立刻转移话题问,“沈渝那边招呼打好了?他答不答应带钟闻?”
“答应是答应,只不过人家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傅黎一抬手搭在迟淮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暧昧地说,“你懂的。”
迟淮拍开他的手:“少在我跟前阴阳怪气。”
“你这人就他妈没情调,”傅黎嫌弃地看他一眼,把一张名片拍在他胸口,“沈渝给你的,时间地点上面很清楚,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啊。”
傅黎一走,迟淮就走到垃圾桶旁。
名片夹在两指之间,只要撤去力道就会掉进“深渊”,可迟淮却在迟疑两秒后收回了手,拿着名片走出了星启。
钟闻练完这套动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他到更衣室换完一套干净的衣服才发现微信有好几条未读信息,只短短扫了两眼,就突然背着包跑了出去。
“江庭!”钟闻刚出星启大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他连忙挥了挥手,甚至忘了傅黎的嘱咐大声叫了江庭一声。
江庭看上去比走之前还要清瘦许多。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在夜幕笼罩下多捎了些润色,衬得他嘴角笑容更加温和。
就一个马路的宽度,钟闻却跑得气喘吁吁,他拉着江庭坐在路边上的花坛上,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外婆……的事……都办好了吧?”
“办好了,”江庭的笑容里满是苦涩,“幸好她走得不痛苦。”
钟闻笑着拍拍江庭的肩膀,突然伸手指向天空:“别难过,她在那儿。”
江庭顺着方向看过去,那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却远没有身边的这颗耀眼。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钟闻笑起来,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一个黑白千鸟格图案的腰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钟闻问。
“你看看?”江庭把信封递过去。
钟闻接手的一刹那就知道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突然缩回手说:“干嘛?瞧不起我这两千块?虽然我欠你的人情不止这点,但我以后会慢慢还的。”
“乱说话,”江庭把信封重新递了过去,“我看了你的留言,你在星启初来乍到还没拿到薪水,又多的是用钱的地方,这个你先自己用,等你火了再一次性地把人情还完也不迟。”
“这……”钟闻一边犹豫,一边感动于江庭的贴心。
江庭直接拿过他的包,打开拉链把信封往里一塞:“你可不是这婆婆妈妈的性子,就这么办!对了,我千里迢迢赶回来,你就招呼我在这说话?不去你宿舍看看?”
“行,那这回听你的,不过咱俩可说好了,下次我还你人情的时候不许不要啊!”钟闻把包往肩头一甩,望着对面宿舍楼主人公意识一下就建立起来,“走,带你参观参观我的新窝。”
两人肩并肩的背影落在正在机动车道内行驶的迟淮眼中,他一个急刹停在路边,把副驾驶位置的人吓了一跳。
沈渝一手抓着安全带,一边看着目光犀利的迟淮问:“怎么了?”
“到公司了,下车。”迟淮语气平淡。
沈渝怔了一下,他扭头四处看了看,目光下定时不禁讶异地问:“他就是钟闻吧?经纪人给我看过他的演出……他旁边的人是谁?好像没在公司见过……这么晚了,不管出没出道都应该避嫌才对啊。”
“那你呢?”迟淮反问一句,没等他接话,又说,“饭吃过了,你也应该兑现你的承诺。”
沈渝笑笑:“我很奇怪,之前我加入星启的时候千难万难才能请你出山喝杯咖啡,怎么现在为了一个还没出道的新人亲自接送我吃饭?迟总,你和他是什么……”
“沈渝,你只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别过界。”迟淮转过头,车窗外的人影早就不见了,而八楼的那盏灯光却十分明亮。
沈渝干抿着嘴唇,识趣地下了车。
迟淮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他点开车载蓝牙,拨通了华铤的电话:“明天就让人把客房打扫干净。”
华铤愣了一下:“迟总的意思是……”
“我接受你的提议。”迟淮说。